已是夜晚时分,乌云阴沉一片,电闪雷鸣,不会时,再次下起来倾盆大雨。
帝都笼罩在雨下。行人早知道今天有雷阵雨,天没黑之前就见识了万道雷霆,依旧有些闲不住脚的人,不愿呆在家中。只觉得下雨的天气烦闷便出来走走。
摆摊的商贩早早的就收了摊,窝在家中,吃饭过后便早早睡下了。
这雷雨来势汹汹,自然无法做生意,还不如早点歇息,明天还有个好精神。
帝都的夜市,是帝国出了名的热闹,不管刮风下雨,始终繁荣热闹,可惜今天下的是千百年来中最大的雷阵雨,那数万道雷电,看的就令人害怕,偌大的帝都,依旧灯火通明,却无人摆摊,空荡荡的大街被雨水淹没。
一个出来透气的怪人,虽然撑着一把伞,依旧被淋了遍,嘴里还不停的咒骂。
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拍拍被溅了半身雨水的裤腿,一脸严肃。“该死的,真不知道这天又出了什么毛病。”
男子急忙找个客栈避个雨,只见客栈里没有灯光。
不由心生疑惑,“不可能吧,怎么这么早就歇息了。”男子粗鲁的敲着门,嘴上还在低骂着。
突然门就开了,只是看见里头一具人头落地的尸体。
“不见客人也还可以理解,可店小二掌柜都不见了,胆小如鼠。”
男子俯身看了那个红衣中年人脖颈的切口。“好剑,一剑连镜魂识都灭杀了,果真不愧是百剑中人。”
“长公子?长公子?”叫唤了几声都不见回应。男子自顾自的找了个椅子坐下,拿起桌子上的一壶烈酒。
“好酒,这酒浓烈异常,香气扑鼻,怕是长公子最喜欢的琼麟酒。”
三十出头的男子衣冠不整,目光懒散,又喝了一口酒。“客栈不见闽老前辈和苏念打斗过的痕迹,怕是闽老前辈心有异心啊。”
客栈中陷入久久的安静,终于一个阴影的角落慢慢的走出一个老人,老人的目光像是一盏古灯。看向面前这个举止随意的男子微微皱眉,语气平和的说道:“长公子已经死了。”
男子不出所料的看了老人一眼,慢悠悠的起身,走路有些颠颠簸簸,像是喝醉了。但他的目光却无比清醒。
“为何你还留在这?活太久腻歪了?”这个轻佻的男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客栈门被风吹的左右摇摆,外面的雨溅在石阶上,随着风飘了进来。
黑漆漆的夜色,又有大雨的滴滴答答声,若不是闪电落下照亮了帝都,怕是看不见雨中有一个灰衣剑客,那剑客目光湛湛,面无表情。手中握着天蓝色的崭曰剑,崭曰剑天蓝色的剑身散发幽幽的剑光,雨水顺着剑身流至剑尖滴落。
举止轻佻的男子自然早已经发现了,虽然可以接着夜色雨声躲藏踪迹,但高手的镜魂识笼罩下数千里风吹草动都可以提前知晓,何况这剑客根本没有刻意隐藏踪迹。
三十出头的男子又饮了一口酒。语气依旧散漫轻佻,缓缓的道:“你便是苏念吧,果真气宇不凡。不过我并不是来收拾你的。”
那男子看向老人。
“我本该杀了你,回去有个交代,不过这就是我要看见的结果,趁现在帝都防卫松散便出城吧,帝都因为你们变得乱七八糟的。”
闽老前辈之前没有走,显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生命归宿,“人活太久,也看淡了很多。”
那三十出头的男子故意咳嗽了一声。“你不走,我就很尴尬了,难道你活这么久,不知道这个吗?我很为难。”
闽老前辈一怔。“你逼我走,我走便是了。”
闽老前辈看着苏念。拉了拉他的袖子。“为何不走。”
苏念握紧了双手,目光坚定毫不动摇,看向某个方向。“因为走不了了。”
三十出头的男子也微微变色。感叹道:“是走不了了,看来我还得出手。”
闽老前辈微微变色。
这个三十出头的男子是万户侯府中实力最可怕的人之一,据说当年差点入选帝国神将培养人之位,只是不知因为什么落选了,实力可见有多可怕。
“来的三个人中两人实力都不输我,还有一道竟在我之上。应该是万户侯几大顶级高手齐至,看来想走也走不了了。”闽老前辈叹了口气。
三十出头的男子一口饮尽壶里的酒,漫不经心的说道:“一群老家伙不就是死了一个小家伙嘛,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苏念依旧站在外面,雨水打湿了他身上的衣衫,他没有动摇,那目光越发锐利,手中的剑发出轻鸣。
“我陈某自打做了万户侯之后就没人敢动我的家族,你今天不仅跑到帝都,还取我长子首级,你便是受尽千百世的地狱之苦也解不了我心中之怒。”一个中年男子,气势磅礴,身姿不如何高大却给人一种仰视大山的感觉,他满脸怒容,就打算出手。
“侯爷不必你出手。我跟他过几招,反正他也知道自己的处境。”那个举止言谈都很轻佻粗俗的男子竟要出手。
这让万户侯很是惊讶,眼睛一眯。“弟弟,何必现在又想出手。”
“起码我会给一个真正厉害的高手一个公平交手的机会。我怕你打不过他。”男子一改气质,目光犀利无比。
“陈绍,你莫要忘记的身份。我何等身份,加上杀子之仇,我自会公平对决,取其首级。”万户侯大怒,拂袖一哼。
苏念竟难得笑了。“今日虽然怕是走不出帝都,若是能杀了一个万户侯,天底下就少了个大祸害。”
大雨打湿了一群人的衣服,冰冷的杀意,让天地多了几分冰冷。
“侯爷打死这个死嚣张的”后面两个个老头一齐助威,像是拉拉队。
苏念从灰衣中取出一块白玉佩。严肃的脸上有了一丝愧疚。“闽前辈可愿答应我一个请求”
闽老前辈看着对面几个中二的老头,一大把年纪还在做溜须拍马的事情,正心生鄙视,被此一叫,不由一怔。“你说便是了。”
“前辈,务必将这个交于青竹峰在下的夫人。”
“只是我怕没机会走出帝都。”闽老前辈苦笑。
苏念握紧手中的剑。“我说你能走,谁挡你就问过我手中的崭曰剑。”
闽老前辈看着他的身影,似是想起一个老朋友,微微一笑。“交于你就是了,可还有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