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峰首眯起眼睛冷笑道：“依你看历来剑会脱颖而出的状元都算不得状元？”

糟老头凯天迪看了一眼柳峰首座，漫不经心的说道：“逆水行舟，力争上游，当然夺得前三甲都是一种实力的体现，所以我也不刻意贬低谁，不过在老头子我看来，潜力机缘心性这才是成就第一人必要的条件。”

丘岳峰首座岳公说道：“问涯峰首座说的是，想要成为真正的第一人，光一次表现是不够的，但是能做到当下第一个登峰造极的那便是实力的体现和无限的潜力，所以不管凯天迪你有什么见解，也无法否认所谓的状元头衔。”

凯天迪嘿嘿笑道：“那你们觉得当年老夫排在第四又如何？敢问那一代的前三甲谁不服我？谁敢说单挑打的过我？”

许多首座面面相觑，一伙人当然对当初百剑最年轻的长老的事迹有所耳闻，像老黄更是有目共睹，登峰之战曾经以一人之力力压群雄，就算是在那一届只是第四顺位，但是谁都将这个剑道天赋可怕到惊天地泣鬼神程度的妖孽视为那一届真正的状元，对于那原本应该获得无数喝彩和敬佩的状元拿到的头衔却毫无荣耀，他的存在反而成为一个人的背景板，而这么一做就是大半辈子，对那心比天高，剑术超群的当届状元简直是血一般的奇耻大辱，所有人都在说那是凯天迪让给他的状元，以至于到最后这位天赋卓绝，本应该享受一切荣耀却被人扣上万年老二的当届状元位的剑道天才，因为这件事成为他一直无法释怀的心结，导致剑道再无寸进，成为百剑历史上最差劲的状元，辜负了百剑对他的培养，所以说在那个群星璀璨的时代那一届剑会真正算得上第一人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凯天迪，他的存在就是所有剑修的噩梦，他强大的无法无天，不论是谁，多么出彩，在他的光辉下注定暗淡无光，他的骄傲、自负、强大粉碎了不知道多少剑道天才的自尊和骄傲。

在那个时代凯天迪就是当届最强的象征，然而正值凯天迪一万三千岁的时候，本应该是他的黄金巅峰时期，但是不知道为何凯天迪一夜跌下神坛，剑道境界暴跌，从此颓废，无心问剑，随着凯天迪倒下，却成就了那个万年老二，那人得知凯天迪剑道跌境，一蹶不振，他反而是知耻而后勇，境界一路狂升，重新拿回他状元的荣誉与骄傲，让一个时代的剑修们惊叹不已，就此凯天迪倒下，目南天重新站起来，这两人就此成为鲜明的对比，原本同样都是风光无限的时代翘楚，一个蒸蒸日上，一个日渐颓废，而在漫长的岁月长河里，形成了翻天地覆的变化，一个跌落神坛一蹶不振，一个冲出地狱堕落之中苏醒，如过江龙，境界飙升，这便是剑道的不确定性，可能一瞬间暴涨境界，也可能一夜暴跌境界，以至于所有人都不知道凯天迪当时发生了什么，才会如此颓废，一蹶不振，将第一人的位置拱手相让。

那会的人都说是目南天是被凯天迪压的太惨，直到凯天迪倒下他才站起来，境界高攀的目南天之后更是在一战之后，彻底成为一个时代的王者，取代了凯天迪的所有荣誉，那就是跟凯天迪的一战，一战胜后，他的剑道境界一日千里，更是突破到了剑神领域，之后目南天就下山游历世间山河，一晃过去几万年也不曾回来。

世人都说目南天是觉得拿到第一头衔之后，已经失去了追求和兴趣，所以遁入空门又有人说他是去追寻更强更高的剑道还有人说他在等待，等待他一生的宿敌，重新成为当年那个原本不可一世，举世轻狂的凯天迪，之后堂堂正正的战胜他，可惜多少年过去，当初的凯天迪也没有回来最后一个就是说，目南天已经死了，陨落在追求最强剑道之上。

比起这个剑道坎坷的状元最后去向，人们更关心当初站在一个时代的，号称最强最年轻的长老凯天迪，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跌落神坛，虽然凯天迪一直活着，活成一个糟老头子，却始终没有给出答案。

岳公冷笑。“我当然知道当年的凯天迪曾经无限风光过，但是那个凯天迪不是现在你这个糟老头子。”

凯天迪嘿嘿笑道：“说的没错。”

岳公倒是没有想过凯天迪既然如此坦然，瞬间就情绪爆发。“凯天迪你到底是怎么了，当初的你站在一个时代的，举世无双，原本可以做那个永远不败的神话，那剑道最强的人物，可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成了你现在这个模样，当初的你为什么要放弃剑道，你知道因为你的存在，让多少后辈仰慕你的剑道，而屁颠屁颠开始练剑，只想着成为你那样盖世无双的大剑豪。”

凯天迪一语不发，只是眼神之中有的迷茫，随后咧嘴笑道：“如果说那会我追寻的剑道是错的，因为知道了那是错的，所以选择放弃。”

岳公彻底爆发，抓起凯天迪的衣袖就是给了这个糟老头子好几拳。“你这个废物，被剑道遗弃的可怜虫，我真是看错你了。”

凯天迪被打也不动怒，也不还手，擦去嘴角血迹，平静的说道：“没错我就是废物，剑道给我多少，我全部都还给了剑道，但是我做出的选择，你没有权利管束吧。”

岳公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徐博嘀咕：“老黄，这岳公抽什么风，真是邪门。”

老黄小声的说道：“或许你不知道，岳公当年最崇拜的人就是凯前辈，也是因为凯前辈，岳公才踏足剑道，追寻凯前辈的脚步，当年还小的我也是如此。”

徐博道：“真看不出来这个糟老头，影响了一辈人，但是因为他的剑道大跌又影响了多少人的剑途，真是害人不浅。”

老黄感慨的说道：“前辈应该有自己的苦衷，想当初那目南天夺得神坛更是邀战凯前辈，多少人期待那举世无双的凯天迪能回来，给这个万年老二一个下马威，直到那把天隆断了之后，也就宣誓凯天迪彻底成为过去，我们的神，我们的梦也就没了，想想当年还年轻气盛的我们，不由心生感慨啊。”

萧飞插嘴道：“当年凯天迪那么强吗？不是目南天最厉害吗？我是仰慕目南天才开始我的剑道。”

徐博和老黄几乎异口同声：“那个万年老二？”

英雄会老，但是永远不会过时，哪怕那个英雄已经算不得英雄，但是曾经仰慕的那个人始终不会变化。

时代总是在变化更替，而每一个时代都有值得被记住的人，因为他的存在引领着后辈不断追寻前者的脚步，接过时代的接力棒，开始一个全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