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欢的人。”陈风简略而平淡地回答。
石竹眼眸中的喜悦刹那间黯淡下去,轻声说:“该回去了。”
两人返身往回走,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各怀心事。两人回去后,见广场舞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你总感到寂寞悲伤,你总感到沮丧,对于人生未来总有太多迷茫……”陈晓兰孤零零地站在寒风中。
从歌声听得出来,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在旁边听歌的几个孩子觉得无聊,说说笑笑着跑远了。
没看到卢志飞他们。看来如石竹所说,云家已用给他们找工作把他们给劝走了。这对他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陈风和石竹过去,默契地没提起卢志飞他们。
陈晓兰低眉臊眼地收拾设备,始终背对着他俩。
直到把设备都装进了后备箱,她才突然问:“你说,我适合唱歌吗?”
那样子格外认真,仿佛是病人问医生是否得了绝症。
“想听真话?”石竹眼神变得很锐利。
陈晓兰显然已觉察出不妙,但就像是个差生查看高考成绩,只有切切实实地看到少得可怜的分数才心里踏实,态度坚决地说:“我想听真话。”
“我最近参加了明耀卫视举办的《龙国好歌手》,已过了最基本的几轮。实话告诉你,在海选过程中,你这种选手遍地都有,自以为很强,实则连第一轮都走不到。成名歌星评价他们的话都可以用在你身上。都不是什么好话,你确定要听?”石竹怜惜地问。
“一定要听。”
“像你这种业余歌手一辈子就在小圈子里混,不知道是怎么被谁骗了走上这条路。趁早找个工厂上班去。一听就知道不懂乐理,也没有唱功。随便牵来一头驴都比你唱得好听,别人给你打赏,是看你可怜。你们这些人啊,和要饭的没什么区别……”石竹滔滔不绝。
陈晓兰羞得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眼眸彻底没了光彩,连关后备箱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于陈风这个在歌唱事业上没有追求的人来说,这种话根本算不上羞辱。但对于觉得自己水平和歌星们只有一线之隔,享受过普通人夸赞的人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
“陈风是我的好朋友。我没必要用这种话羞辱你,但也不能骗你。云家开出的条件很优厚,希望你能抓住机会。明天还要参加下一轮比赛,我先回去了。我是偷跑出来的。不能耽搁太久。”石竹语重心长地说,给陈风摆手告别。
陈风目送着她上了一辆奔驰汽车,然后开车送陈晓兰回住处。
一路上,陈晓兰都如木雕般呆呆地不说话。
陈风好几次都试图找出共同话题,但始终得不到任何回答,只能找出些积极向上的歌曲。
“充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我一定会去。我想在那里最高的山峰矗立,不在乎它是不是悬崖峭壁,用力活着用力爱哪怕肝脑涂地……”歌声像是在扯着嗓子大喊。
陈晓兰突然伸手关掉了车载音乐。
回到住处后,陈晓兰一句话不吭,连灯都不开,走进黑暗里,摸索着走到床边。
嘭的一声,显然是她碰到了床腿儿。
陈风打开她卧室的灯,然后关上门。
到了第二天,陈风早早地醒来,出了卧室,见客厅里昏黑一片。以陈晓兰的作息规律,在这个时间段,她应该在做饭。
心中顿有不好的预感,陈风一个箭步冲到陈晓兰的卧室门前,敲门,“兰姐,兰姐,在不在?”
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