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风光,山水柔婉。
无锡乃是江南出名大城,自春秋便存在,此时更是闻名遐迩,昔年吴越争霸,留下不知多少可歌可泣之故事,越女神剑之辉,更是旷古烁今,一代绝响!
此是上午时分,日头渐高,无锡城内早已熙熙攘攘,行人摩肩接踵,甚是繁华。
在城中心,只见老大一座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松鹤楼”三个大字。招牌年深月久,被烟熏成一团漆黑,三个金字却闪烁发光,阵阵焦糖、酱油混着热肉的香气从酒楼中喷出来,厨子刀杓声和跑堂吆喝声响成一片。
眼看正午即至,正是每日生意最好的时候,楼上客人已经坐满,席面琳琅满目,俱是各色珍馐佳肴,不说闻到,便是一见也勾人馋涎!
几桌豪客吃喝得高兴,推杯换盏中,气氛便热闹非凡,话题渐渐转到了当今武林之上。
“要论刀法……少林寺的降魔刀、广西黎山洞黎老汉的柴刀十八路、江南史家的‘回风拂柳刀’、宁波天童寺心观老和尚所创的‘慈悲刀’、本朝金刀杨老令公的‘后山三绝招’、太乙派的‘羽衣刀’、还有山西郝家刀法,俱是一时瑜亮……”
说话的豪客显然也是武林中人,所用便是一柄百炼柔钢,精光发亮的长刀,看起来不仅是武林中人,更是用刀的好手。
“嘻嘻……兄弟少说了一家,若论刀法,说到关西祁老六的‘快刀’,江湖上谁不得翘起大拇指?来,哥哥敬你一碗!”
“哈哈!鲍老板谬赞了,兄弟只是靠着刀口吃饭,两袖清风,哪里比得上你金山银海,随取随来啊!”
祁六眼有得色,一饮而尽,兴头起来,更是说得唾沫纷飞:“刀法也就罢了,若论剑法,当今武林中的名家虽然不少,却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西南的那位!”
“兄弟所说的,可是天南剑圣么?”鲍老板手一抖,压低了声音。
但纵使如此,整个酒楼也是一静,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异样的魔力一般。
“不错……少林方丈、丐帮帮主、神山上人、冲霄洞谭公谭婆……这些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都被打得心悦诚服,段剑圣的剑法可称天下第一,甚至便是天下第一高手!”
快刀祁六显然对段正淳甚是推崇。
“兄弟之言大是有礼,可惜老哥我是做没本钱买卖的,若是去了大理,恐怕还未见着人家金面,就先进大牢,吃那不要钱的老米干饭了……”
鲍老板缩了缩头,纵使身处中原,似乎也对那大理禁武令犹有余悸。
祁六道:“我倒是听说大理行此令三年之后,国家便即大治,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地步,而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也纷纷加入禁卫军,建功立业……”
“哈哈……看样子你祁老六是起了投奔之心么?”那鲍老板大笑。
“我是有此心,听说那位剑圣此时正在广招人才,想去试试,奈何……唉……若能见得剑圣神剑之威,便是当场死了,也是此生不枉了啊!”
祁六长吁短叹。
“嘿嘿,剑圣神剑?”
便在这时候,三人联袂上了酒楼,一人道人打扮,一人却是艳丽少妇,还有一人背负长剑,身穿青衫,五十来岁年纪,长须飘飘,面目清秀,刚才的冷笑,却是出自他之口。
小二见着又是一队武林中人,心里暗暗叫苦,上前陪着笑脸:“几位抱歉,小店已经客满……”
“现在是满的,等会自然有位子了!”少妇嘻嘻笑道。
“这两人大言不惭,道兄可知道是谁?”背剑之人冷哼一声,显然是要与祁六与鲍老板对上了。
“一个叫做快刀祁六,一个是专门打劫的‘没本钱’鲍千灵,都是小角色!”
这道人口气甚大,祁六当即涨红了脸,拔出刀来:“你说什么?”
“在下不平道人,这位乃是芙蓉仙子,还有剑神卓不凡老兄,两位不妨给个面子,去旁边挤一挤如何?”
不平道人拂尘一摆,登时生成一股强劲真力,快刀祁六手腕不稳,差点连自家兵刃都拿捏不住,心里不由大寒,叫不出声来。
“原来是名动四海的蛟王不平道人,您请!请!”
鲍千灵知道这不平道人来头甚大,武功精强,两同伴看起来更不是善类,赶紧起身作揖,拉了祁六的手就要走。
“等一等!”
那青衣负剑的剑神卓不凡冷哼一声,突然间拔出长剑,寒光闪动,只听嗡嗡嗡几声轻响,长剑似乎在一张八仙桌上划了几下,跟着拍拍几响,八仙桌分为整整齐齐的九块,崩跌在地。
在这一霎眼之间,他纵两剑,横两剑,连出四剑,在桌上划了一个“井”字。更奇的是,九块木板均成四方之形,大小阔狭,全无差别,竟如是用尺来量了之后再慢慢剖成一般。
他一剑既出,整张八仙桌便即解体,上面的杯盏盘子打碎一地,汤水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