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主人似乎有着刻板的性格,摆设近乎都是左右对称的形式,无论是客厅的圆桌,六条配套的长椅,还是紧挨着长椅的茶几和沙发。
哪怕是置于两个墙角的狗窝、与阳台接壤的六扇同尺寸落地窗、以背景墙为中线平均分割的电视柜、主卧门扉之上凑齐矩形的储物柜,这些东西也都按照矩形的形式摆放着。
柴静娜走到房间里,看了看躺在狗窝里大着肚子的泰迪犬闹闹,抚摸着它的额头,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语,有些茫然地望着它的眼睛,似乎是在为今后的生活发愁。
倏然,客厅里那条领头的阿拉斯加来到她身后,它拽起柴静娜的衣角,似乎是有什么事情。
很快,柴静娜跟着阿拉斯加来到了客房,房间里已是一片狼藉的状态,沙发的棉絮、枕头的布料、稀碎的狗粮,自是这条狗子的杰作。
一只老拉布拉多躺在地上,身体不断地抽搐着,似是已经行将就木。
“阿牧!”
焦急的神情袭上眉梢,柴静娜三步并作两步抱起它的身体,这是一条十五岁的老狗,身体早就垮了,什么时候死去都是见怪不怪的事情。
阿牧从喉咙底部发出低吼声,一直在柴静娜怀里挣扎,爪子抓伤了柴静娜的皮肤,犬齿衔上她的臂膀,像是在发泄自己对尘世的留恋一般。
鲜红的血浆自伤口中溢出,柴静娜的眼眶早已湿润了,却不是因为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而是因为阿牧渐渐地就不再动弹了。
柴静娜抱着它的身体痛哭了良久,最终驱车将它带到了某个湖畔边,把阿牧埋在了嫩绿的柳树下。
柴静娜为它祈祷了许久,之后就驱车前往防疫站,她拿到了医生的处方,却在缴费的时刻犹豫了许久,直至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纸币,把那张写有狂犬疫苗的处方揣进兜里,在那阵淅沥的雨中扬长而去。
………………
一周后的某个下午,柴静娜依旧在房间内照顾那些狗子,倏然她倒在地上,全身不住地抽搐起来,转而是肌肉僵直,紧接着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阿拉斯加和几只狗子早已打开房间的大门,冲到对面的房门上狂吠,柴静娜很快被送上了救护车,只是当医生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断了气。
【你觉得,为狗仔们付出的这一切值得吗?】
意识弥留之际,这个问题无比清晰地传入柴静娜耳畔,那是一个浑厚的男声,蕴含着苍海沧田的味道。
【值得啊,给它们提供一个温暖的家,是我最大的心愿!】
【不会后悔吗?】
【呵!怎么会呢?】
【那好,跟我来吧!】
【去哪?】
【开始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