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澄突然抬头,“太太……大伯母,不会已经……死了吧?”
沈氏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难不成你觉得大伯母是身子不好了,咱们家掩盖了死讯,好让大姑娘正常出嫁?”
安澄真心想要点头,又觉得不对。
“大姑娘要是出嫁,娘家母亲还能不露面呢?难不成还能瞒到那个时候?”
确实不能。
看两个女儿一时想不到,沈氏进一步提点,“你们再想想,你们是怎么知道病的人是大伯母的?五姑娘明明都称病了,怎么还一直出来请安,叫别人看见呢?”
安淑一下子恍然大悟,“大姐姐就是要别人知道生病的是大伯母?!”
“那为什么又……”不直接说呢?
安淑安澄脑子里都是一团乱麻,猜出来的东西反而让整个事件更加扑朔迷离。
安淇这心思……不好猜啊。
看安淑安澄好歹都摸到了一点东西,沈氏也知道过犹不及,便说了出来,“你们想想,皇家若是结亲,要紧的是什么?”
“门第,名声,女子自身。”安淑在京城长大,这些还是知道的。
“对。”沈氏赞许的把自己手边那叠红豆马蹄糕亲自递给安淑。
“你们大伯的门第不必说了,一品大员的嫡长女,嫁给魏王足够了。”
“然后便是名声,年前下的旨意,初二咱们家就出了事。”
“虽说是小辈,所以嚼舌头的人不多,可若是长辈又跟着生了病,这样病了许久,请大夫,怕是又要惊动别人。”
“接二连三的,便是宫里知道情有可原,心里也要嫌弃晦气。”
“那你大姐姐这个魏王妃,怕是还没当上就已经被宫里嫌弃了。”
“可如果是个小辈又是庶出,盯着的人少,那就不怕什么了。”
“那为什么不让五姐姐躲起来养病呢?还要日日出来?”做戏做全套,若不是如此,安淑也不至于猜出来。
“我知道!”安澄觉得自己想到了,“因为大姐姐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是咱们家故意识趣遮掩的。”
“若是真无声无息的过去了,宫里也不会留意,所以,要留下一点痕迹,叫宫里猜出来,才能更明白咱们家的恭敬谨慎,重视之心。”
“大姐姐,是在宫里嬷嬷面前体现咱们家为臣敬上。”
俗话说,光说不练假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式,又说又练才是真把式,既然做了,就得含蓄的表功,安淇的考量是这个意思吧?
沈氏点点头,“还有呢?”
“你们想想,你大姐姐在咱们家里,更注重的是什么?”
“自然是大房。”安淑说完自己也想到了什么,“那这样做对大房的好处……就是五姐姐?”
“五姐姐白白担了一个病身子的名声,是有功之人,不仅咱们家肯定要好好补偿她的。”
“然后那些能猜出来的有心之人,也知道大姐姐能叫五姐姐和她一起布局,想来相处必定和睦。”
“以后,外人肯定更加重视五姐姐,若真有说三道四的糊涂人,也不会上门求亲。”
“大姐姐是在给五姐姐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