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丧
松翠园里,沈氏听着安洲的话,之前奇怪的地方都理得清清楚楚了。
怪不得,许三郎那样的人物,许夫人不敢让他高攀。
怪不得,那日许三郎是自己一个人在寺庙里转悠,身边一个小厮也没跟……是被许夫人支走了吧?怕她看出什么来。
安洲在沈氏的沉默中,耳朵根还在红,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少年,即使是亲母子,这样的话说出来也够尴尬的。
沈氏回过神,注意到了,连忙笑道,“难为你了,能猜得到不说,还肯给你妹妹出头。”
“知道你不自在,只管回去吧,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了。”
沈氏看安洲走了以后,转身就去了瑞萱堂,一五一十的说了事情,因为安老夫人年纪毕竟大了,沈氏也怕刺激了她,是缓缓说的。
可饶是如此,安老夫人也气的脸色发白,差点传了太医来。
还是身边的珊瑚捶了半天才好。
“老二媳妇,你去池姐儿那里,就说我的话,让她把许夫人给她的见面礼拿回来,以后我再给她补好的。”
“拿过来给我摔碎了叫老大直接送到许家那老爷手上去!”
“这是对我们安家的姑娘没安好心!打量咱们家的人好欺负呐?!”
安老夫人疼爱孩子是不讲道理的,更何况不说亲祖母,就是沈氏这个并没血缘关系的二婶听了都胸口发闷。
淇姐儿不在,安桥大老爷身边就这么一个女儿,嫁了人少不得多加照拂,又看准了池姐儿性子温和懂事,细腻敏感,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恐怕也难对隔了一层的祖母和婶母说。
他们家名正言顺的占了便宜,还能得个好名声,倒是把亏给了安家吃,还要安家懵然不知呢。
便是安老夫人不说,沈氏也不打算给许家好脸色,左右不结这个亲,已经把那位许夫人得罪狠了,那个性子的人,是填不饱的,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撕了脸皮。
婆媳多年相处和谐,也不仅是因为着两个人都是懂道理的人,还是性子相投——都不是肯做个老好人,和稀泥与人周旋面子情儿的。
沈氏也不管外面天气盛热,直接就去了安池院子里。
玲儿还是听见有人叫门,开门一看是沈氏还吓了一跳,赶忙行礼,“给二太太请安。”
“你们姑娘做什么呢?”沈氏知道这是安池身边的大丫鬟,“怎么是你来开门的?”
“那些小丫鬟在后院踢毽子呢,奴婢刚好来前面晾衣服,就叫门上的小丫鬟也去玩儿了。”
“这儿也凉快,奴婢看会儿也没什么。”
沈氏点点头,安池是个从小就让人省心的,肯把这姑娘留下来当一等丫鬟,自然是看准了品性的。
玲儿请沈氏进了正厅后,就急忙去后面叫她们姑娘了,安池正在树荫下看热闹,闻言急忙过来,“二婶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沈氏看安池忙中依旧丝毫不乱的步伐,一身素蓝掐银线的纱衫更衬得整个人窈窕清爽,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儿般清新娇嫩,不由得对许家更怒了三分。
可对着安池还是带出笑来,“许夫人送你的东西,你可收着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