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这边请,我家老爷有请。”不多时那小二弓着身子就出来了。
如意颇感奇怪,分明是想请掌柜的开个价钱,心里好有个成算,怎么变成老爷了?
那小二把如意兄妹俩的疑惑瞧在眼里,也不卖关子,遂解释道:“我家掌柜的这会儿正忙,正好我家老爷子听见了,眼下正在后院晒太阳,遂打发了我来请二位。”
小二口中的这位老爷子姓严名文,是这镇子上唯一的一位举人老爷,因着年纪大了,致仕回乡开了这个书铺,因着儿子们念书都不得力,只得用毕生的银两买了众多土地,靠着租赁土地过活。
兄妹俩这才放下心来,跟着小二转过几道操手回廊,在通往后院的一处亭子里见到了那位老爷。
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眉毛都已经花白了,但瞧着神采奕奕,红光满面,眼下正在亭子里看书。
见到如意兄妹俩进来,放下书本,如意如彦行了一礼。
老爷子虽然当官多年,但温和随性,瞧着两个孩子甚是喜爱。
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总是想起以前的往事,自己年少家贫,无钱念书,都是父母向村里的人东拼西凑这才将他供养的考了举人。
所以对于县里的一些家贫无力供养的,他都愿意资助一二,只愿把这善意传递出去,若是人人都和他一样,不知道能造福多少家境贫寒的学子呢。
秉着这样的念头,他帮助的学子越多,这研之斋的名气也就越大,越来越多的读书人慕名而来,这严大善人的名声就声名远播了。
如意才来这镇子不多时,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窍,但是瞧着眼前慈颜善目的老者很是喜爱。
“不是说你们有纸张过来鉴定,你递上来我瞧瞧。”
闫老爷子温和的看着这两个这俩孩子,和自家孙儿一般年纪。
如彦赶紧从背篓里小心翼翼的拿出如意剪裁好的纸张递过去。
闫老爷子瞧着手里的宣纸,不时摩挲,不时放在鼻尖下轻嗅,眼里有几分满意。
自己买笔用纸已是几十年的光阴,这纸张如何,只一瞧就清楚了。
虽算不得顶尖,但是这样的小镇已是不错的品质了。
“这是你们造的?”严老爷子有几分好奇,这镇里的纸自己再清楚不过,从来没有瞧见过这等品质卖相的。
“这是我……一个朋友他送我的,他们家是流民,从别处迁徙而来,这是他们祖传的手艺,我俩关系好,他把余下的纸都送了我。”如彦有几分结巴,毕竟是要他说谎实在是难事。
但是这说辞明显有漏洞,严老爷子面上不显,点了点头。
“这纸张质量不错,虽说算不得顶尖的,这一刀少说也得值二两银子。”一刀是一百张,也就是说这一张纸二十文。
“那如果”
如彦咂咂嘴,果真是很贵,二十文买一斤多好肉,这一张纸就值一斤好肉,如彦想到以后念书用这么精贵的东西,想想就心疼得很。
但是自家造就不不心疼了,横竖也就是多费点力气的事情。
“那如果我把这样品质的纸张卖给贵斋,十八文一张,老爷可有兴趣收购?”这价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比自己设想的还要少些,可这研之斋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小姑娘,你这话可当真?”严老爷子有几分不信,哪有这般好事,这纸张要是卖去府城二十五文一张也算得贵,只是在这乡下,难免便宜些,此时听见如意愿意更加便宜卖给自己,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
自家这纸张多是从府城购回来的,不但价格贵,这路途上的花销也是不少,要是能在镇上买到这般品质的纸,那可就省了好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