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得极近,南安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直往如意鼻腔里钻。
如意的心突然就“砰砰砰”剧烈的跳动起来,仿佛有把巨大的锤子敲在她的心上。
如意暗骂自己没出息,没见过男人似得。
忙醒了神,把身子缩了缩,拉开二人的距离。
“这个叫木炭,所谓木炭即是伐薪用火烧之,不全,浇之以水,得之即为炭,可用于冶炼锻造,最常用于冬日取暖!”
如意轻咳两声解释道。
如意取来几块木炭,扔进火堆里,不一会儿,木炭被烧着了,变得通透如玉,暖气四溢。
如意夹出烧着的木炭,放在一边,直到夜色深深,那木炭仍旧散发着强烈的热气。
“它为何还不灭?”南安皖很好奇,一旁的木柴早已烧尽,只剩下些冷灰,而木炭却依旧生生不息。
“燃烧中的木炭,用水浇之,使其质地变硬,所以格外耐烧,而且木炭具有干净易运输的特点!”
如意这席话,带给了南安皖很大的冲击,一丁点的木炭尽然能带了这般好的效果,着实令人诧异。
一时间脑子里千转百回,对于木炭的用处及好处有了诸多想法。
“这木炭来自何处?可有出处?”
“这是我闲来无事自己琢磨的,眼下大雪封山,我有几千斤木炭堆积在村子里,师父若是感兴趣,直接派人前去取。”如意开门见山。
这批炭她本也不是抱着赚钱的目的,这些日子,村里不少人前来求炭,她都会酌情分些,对于只要木炭不要工钱的村民,她也很大方,这本就是取暖之物,只有燃烧才是它们的价值,若是被自己的一己私利埋葬了,岂不是很可惜?
若是师父能把这些木炭取走,妥善安置,无论是用于取暖还是冶炼,这些木炭也算是成就了它们存在的意义了。
既然送给师父,运输之法就不需要自己担心。
“哦?既然你辛苦烧出来的,为何要白白送与我?”南安皖只觉得自己这徒儿应该是个精明的主儿,怎地对自己这师父这般舍得?
“实不相瞒,家里一共十口窑,夜以继日的烧这木炭,平均三日就能得三千斤木炭,其中三口窑已经被人预定,剩下的五口是我为了救济流民才烧的,仅仅三口窑的利润,就足够养活这些流民,至于生出来的炭,若是扔掉实在可惜,还请师父为我那几千斤木炭寻找一个实现他们自身价值的路子,如此也不枉费这些流民日以继夜的忙碌。”如意把隐情详细说来,这原因竟然让南安皖有几分自愧不如。
如此辛苦操持的东西尽然愿意白白送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说这徒儿傻了。
蓦然间想起那日,这丫头被火烧一事,那般平静无波的等待着死亡,竟无半点挣扎。
他突然发现自己看不透这个小丫头了,对生命毫无求生之意,对钱财也是无动于衷,那她对什么感兴趣呢?
他见了太多痴迷于钱财权利之人,也看了太多贪生怕死之人,然而对于钱财既不在意,对生命也毫不吝惜之人,他还真是头一次见着。
南安皖面具后清浅的眸子里复杂之色顿起,瞬间觉得,也许这世界上难得通透之人也许就是这个丫头一般,既不留恋红尘,也不痴迷于钱财,安于自己的内心,造福于一方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