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的一夜,过去了。
天明,又是另一堆烦恼。
图命强昨夜费尽心思把喝下农药的付昂送到了县卫生院,多亏了他及时抢走了付昂的农药瓶,付昂饮下的农药量不大,在经验丰富的医生们极力抢救下,付昂脱离了生命危险。
天刚刚亮起,胡安适带着付父付母赶到了卫生院病房外。
这儿只有图命强看守着,图永易尸骨未寒,付昂又躺在病床上不起,图命强一整夜一整夜的折腾早已体力透支,坐都坐不稳的他就这么蜷缩着腿,侧躺在病房外的过道椅栏上。
“命强…命强…”
当图命强听到付父和胡安适的呼喊声,他立刻从椅子上爬了起来,迎接着他们。
“付叔,付婶儿,安适!”
胡安适心疼图命强倦容的那双眼睛总是无法从他身上转移。
付母含泪激动的问道:“我儿子呢?他死了吗?”
“没死没死,救活了!”图命强坚强的安慰付父和付母说:“你们不要伤心,付昂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只是……”
“只是什么?”胡安适问。
图命强显得难以启齿,低眉说道:“医生说,付昂喝下农药,喉咙烧坏了,声带严重受损,以后可能说不了话了。”
“什么?那,那付昂今后就成了个哑巴了?”付母听后伤心大哭着,白发冒头的她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哭着喊道:“他成了个哑巴了,以后还怎么娶得到媳妇啊?这个傻小子,他怎么可以这么作践自己啊?你妹妹真是害人不浅啊,死了还要把我儿子害成这个样子啊……”
图命强和胡安适听到付母如此不讲理怫然不悦,图命强义愤填膺道:“付婶,付昂是我好兄弟,我不会跟他计较什么,但是我妹妹已经过世了,请你不要用这么恶毒的语言再扯上她好吗?”
“我说错了吗?”付母哭着狡辩道:“就是因为你妹妹跟付昂处了对象,她走了差点把我儿子也带走了,付昂这傻小子想不开还不都是因为你妹妹吗?”
“够了!”图命强赫然而怒,继续斥责道:“我尊敬你是付昂的母亲,但请你也学会尊重我妹妹,付昂怎么样,不是她的错。付昂的医药费住院费我都付了,你们好好照顾他吧。”
图命强带着怒火转身走了,胡安适紧随其后,面对付昂这么不讲道理的父母,她也是束手无策,无法帮图命强说上几句话。
他的摩托车停在卫生院大门口,跟随而来的胡安适矛盾极了,走到大门口便不再走到图命强的摩托那边了。
待他取了摩托车后,发现胡安适傻站在大门口,他驶向胡安适,问道:“不回村里了吗?”
“回,我……”
图命强看穿她的心思,胡安适指定是害怕坐图命强的摩托车回去会被村里人看到,又说他们俩亲密无间了,他直言不讳的问道:“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想想也是,昨晚夜里敢让图命强送自己回家,白天为什么就不敢坐他的摩托车回村了呢?明明自己早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自己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她淡然微笑爬上了图命强的摩托车,手轻轻的搭扶着他的腰。
老家房子里,帮忙的村民一大早又来为图永易处理后事了。
这一片锣鼓喧天,唢呐声高亢嘹亮,这是一场没有孝子贤孙的葬礼,图永易属于英年早,未婚未生子,所以,她明天将要上山入土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