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严青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颤抖着望向小梦,“他人呢?”
两个小姑娘都没料到严青竟然哭了,一时俱都手足无措的,小梦扶着她的手连忙道,“还没来呢,今天今天十一点来拿!”
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半了,那位客人约好是11点来取的。
严青闻言这才稍稍镇静了一些,从包里拿出手绢擦了擦泪,又稍微补了下妆,和连盼一起在店里静静等待。
这半个小时似乎过得特别难熬,连盼看严青两手一直紧紧交叠握在一起,知道她内心一定是十分紧张。
其实虽然师傅没说,但她已经猜到小梦口中的那位客人是谁了,老太太其实偶尔也会提起这个人,但是连盼知道,师傅的丈夫骆明远,其实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师傅,也不知该如何劝导师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她一起等,等一个结局。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这期间店里也没来过什么人,直到时针指向十一点,分针又慢慢再转了几个圈,十一点过了严青看了一眼挂钟,脸色忽而在这瞬间变得灰败不堪。
这是一种经历了反复的失望和绝望之后才会有的表情,珠帘离她们坐的地方大概四五米的距离,被风吹得轻微摆动,但并没有人进来。严青低着头,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静默地往下流。
连盼站在她身边,她手掌放在严青肩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太太和严易都早已接受骆明远已经去世的事实,但严青似乎从来都不肯承认这一点。连盼觉得不论说什么话都起不到作用,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如果不是切身体会,谁能明白这里面的痛楚?
珠帘上的小石头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连盼像是有什么直觉似的,忽而抬头朝帘子外望了一眼,门口一个黑影一闪而逝。
她下意识朝门口跑去,帘子被撞得飞起,严青楞了一瞬,也疯狂地往外冲。
她追出去的那一秒,一辆黑色的本田轿车刚刚消失在街角。
严青疯了似的去追那辆车,只对着车子不停哭喊,“明远!明远!明远!”
她穿着高跟鞋,只跑了几步路便崴了脚,一下子摔倒在地,连盼看得眼泪都下来了,只跟在她身后去扶她,“姑姑!您别这样!”
民居间的小路上行人很少,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路过的人,都是匆匆走过,对严青报以异样的眼光。
她穿着打扮优雅得体,此刻却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连盼伸手试图将她拉起,严青整个人却仿佛已经崩溃了,只泪流满面地呼喊丈夫的名字。
连盼没办法,只能给严易打了个电话,报了地址,叫他派人过来接她们,严青现在这个状态,已经完全没办法开车回去了。
事实上,那辆黑色的轿车并没有开出去多远,主人只冲出了当前的小路,在拐弯后没多久便刹住了车,停在了街角。
这一脚刹车下去,露出了他独特的脚踝银色金属质地,这不是普通人的脚,而是一个金属的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