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柳树虽有被烧毁的地方,可是树尖上还是有新芽抽出,趁着暖日洋洋,有为院中添了一分绿色。
经羽离开之后,几日都未曾出现,时天已经起身活动,不过却是百无聊奈,早先很是关心时天的花魁夕舞,在知晓时天此番三两次受伤后,也不知怎的,忽然辞去了,一时间时天只觉得后院里空空荡荡,那些院中的姑娘们也是被易如柳交代了,不可与她多嬉笑,说是担心她太兴奋扯到伤口。
虽然时天反驳了多次,然而院中的姑娘们最是听易如柳的话,她一人倒是被晾在一旁。
唯一一个还陪着她的外人便是顾子逸,不过顾子逸的目的很明确,此时他坐在她对面,眼神里带着坚定,“我去了苏家,苏小姐不肯见我,理由是她觉得我看不起她,我多有辩驳,但是也无济于事,所以我将要离开的事情劳烦了小厮传达,想必如此我便不是不辞而别,你也不需说些什么要我留下的借口了。”
时天歪着脑袋,看着顾子逸面前一盏绿茶,悠悠散着热气,阳光下照射的茶杯瓷白通透,她眼神回转到自己面前,却是黑乎乎的一碗药。
“我那哪是借口啊,是替你们可惜。谁说悟道之人就不能拥有情欲?世间看似难参透的是那些死生大悟,其实,如何生活才是一本真正难念的经呢!”
时天颇有几分要讲大道理的架势,她迈开右腿,搭在自己坐着的长木凳上,左手的往桌上一撑,整个人都是歪斜着的,看去顾子逸的时候更像是在她在朝他翻着白眼,“其实呢,人的本性是,越不了解的东西越充满诱惑力,除非你告诉我,你早就把那些儿女情爱经历的差不多了,不然,这事儿啊,我还得请苏小姐来一趟呢!”
“你这样对我的决定进行干涉,可有想过对我造成了干扰?时天,我敬你是因为之前几位师父与你都同我们交好,大家江湖相遇也算是可惜铭记一辈子的朋友,但是你这个做派……”
“别什么做派不做派的,自从那一日你来看过我后,说话就奇奇怪怪的,看似是特意跑到这儿来陪我解闷,可是语气和行为看来,你分明就是想要离我离的远远的,难不成你上辈子对我做过什么亏心事?”
时天笑笑说着,倒是无心,顾子逸的眼神却是有些黯淡起来,让时天一阵无语,“不是,我就玩笑一下,最近太闷了,你别一副跟我欺负了你一样的表情好吧!一会儿人家苏小姐就到了,到时候你就和她道个别就可以了,我又不是真的要留你下来,等她来了我肯定就不会闷了,你呆不呆这儿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就这样吧!”
才把一个心里不强大的经羽给弄走了,又来了一个难开玩笑的顾子逸,时天就想着自己到底是什么运气才能遇到这些奇怪的人。
好在顾子逸识趣没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在一边沉默着,时天也只好继续无趣的看去那门口的方向,周边陆萍儿整理的花花草草,乔老三和段也正抬着一张桌子,了缘手握着佛珠在池边站定,粽子仰着脑袋在他脚边胡乱的蹭着,锦云此时也是一副懵懂模样站在了缘身边。
只听得了缘轻声问锦云,“芦苇,你可怕猫儿?”
锦云低头看去粽子,又抿抿嘴唇,“有一点……”
“你摸摸它,它很乖,很多动物都是通人性的,若是真心喜欢它,它自然也能真心的对你好。”了缘这话倒是不知道说给谁听的,时天在桌子旁坐着,看着两人的背影,倒是莫名和谐,她慢慢起身,蹑手蹑脚的去到陆萍儿身边,挑着眉让陆萍儿看着了缘他们,又贴近她耳朵说道:“老大这是打算完全还俗,收下个大嫂吗?”
陆萍儿本以为时天是让她看了缘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呢,结果听着这话,顿时无奈一笑,然后腾了手,朝着时天的脑袋上轻轻一拍,“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大哥是在点化她。”
“点化?我看着芦苇姑娘生的漂亮,现在夕舞姐姐也不知到了何处,若是芦苇做了我们兰香院的花魁,指不定到时候兰香院会有多热闹呢!”
时天说的认真,却是没见着陆萍儿眼神稍显黯淡,“兰香院是什么地方,外界知道的就是青楼,在外人看来这里更是个火坑,你有这般的想法,岂不是害了人家芦苇姑娘啊!”
“那你都说了,是别人看来嘛!我们不都知道我们这院子里是收留孤单行者,算作是栖身之所,若是真的卖身之人,不也会给她们寻觅好夫君的嘛!我们也没有那么坏吧!”时天撅嘴不服陆萍儿的话。
“你啊,还是赶紧恢复好身体,接下来我们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九头?山海?”时天不看了缘她们了,转头看去陆萍儿。
陆萍儿手提着木水壶,给院中新进的花草浇着水,“不错,你与他已经交过手,感觉如何?”
“虽然是分身,可是他就用一个分身就能拖住一大群人,可见实力之强,我们是要除掉他,还是封印他?”
时天口中的封印二字是脱口而出,也不知道是她哪一日梦境作祟,似乎针对九头之力他们只能封印,无法完全除掉。
陆萍儿听着封印二字,也是赞同的点头,正要再开口,却是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