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日,楚玉极是不舍的送到了城门外,
“皇上若再不回去,后面那些大臣可要吃人了!”沐筱萝看着楚玉依依不舍的表情,心里暖暖的,如冬日午后的阳光,那样的温度刚刚好。
“筱萝,你让让,朕也要去!”楚玉管不了后面那些虎视眈眈的群臣,绝然开口,说话间便要跳上马车。
“皇上该不是想试试殷雪的武功有没有退步吧?”沐筱萝的笑倾国倾城,偏生还带着那么点邪佞,让楚玉才迈上来的腿,很是乖巧的又落了回去,开玩笑,一国之君若是在群臣面前被打飞出去,命可以不要,脸得要啊!
“筱萝,你可别不回来!”几经生死,几番离别,楚玉再难舍得和沐筱萝分开。
“筱萝不回来能去哪儿呢!皇上放心,短则半月,长则二十天,筱萝必回大楚。”沐筱萝给了楚玉这样的期限,便是要楚玉有期盼的过日子,这样时间才能过的快些。
“好长啊!不如十天吧?”楚玉不依不饶,扯着沐筱萝广袖的手就是不松开。
“不如不去?”沐筱萝挑眉。
“朕扶你下车!”楚玉登时上前,却被沐筱萝扯回广袖。
“皇上,筱萝离开这些天,你保重!”沐筱萝眼底盈溢着深情,分别对沐筱萝来说,何尝不是煎熬。
马车滚滚前行,大楚皇城在沐筱萝面前渐渐变得渺小直至消失。楚熙之所以愿意将自己小儿子的大婚设在楼兰,主要是因为楼兰王的死缠烂打,再加上楼兰王送给大蜀的两千座铁矿和数目可观的嫁妆,当然了,主要是因为漠信也希望在楼兰迎娶库布哲儿,所以楚熙才最终点了头。
可楚熙到了楼兰后方才明白,原来在楼兰有个传统,如果大婚在女方家里办,便意味着招的是****女婿,楚熙知道后,那真是死也不同意,定要让漠信带着库布哲儿回大蜀,直到最后,楼兰王将楚熙拉到别苑彻楚不眠的长谈了三天三楚,楚熙才算松了口。
且说沐筱萝一路安然的到达了楼兰,才入楼兰没多久,便被楚漠北的侍卫大张旗鼓的迎进了楼兰王为其准备的别苑。
“阳朔不告而别,婉儿不会生本太子的气吧?”阳光下,楚漠北一袭紫色华裳流转着绚丽的华彩,映衬的那张脸分外俊美了几分。彼时阳朔,他输了,他真的以为楚玉不会赢,可结果却出人意料,难以想象,楚玉居然赢了那场仗,饶是换作自己,或许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
“太子殿下有心了,其实筱萝差一点儿便求了救兵,可筱萝庆幸自己坚持到了最后。”长途跋涉,楚漠北没有跟沐筱萝聊太久,便命百里皓然为其准备了休息的房间。
不过从沐筱萝口中,楚漠北方还是知道了真相,原来楚玉之所以赢得那场战役,除了战前杀了李贤鼓舞士气之外,还有另外的法宝,得敌军一颗人头,便有五十两黄金,数量以敌军颈前军牌为准。俗语有云: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啊!楚漠北如是想。
酉时前后,沐筱萝走到正厅时,楚漠信意外的出现在了别苑。
“沐筱萝,你怎么才来啊!是不是本王大婚你不高兴啊!”在看到沐筱萝的那一刻,楚漠信登时撅嘴,却还是亲自起身迎了过去。
“筱萝当然不高兴了,儿子娶了媳妇,还能记着娘么!”沐筱萝顺着楚漠信的指向坐到了桌边,楚漠信随后坐了下来。
“沐筱萝!你占我便宜!”楚漠信闻声,恨恨道。
“奇怪了,长嫂如母,长兄如父,你们都不知道么!”沐筱萝失声浅笑,看着楚漠信的表情那样的慈祥和欣慰。
“咳!父皇还活着呢!”一侧,楚漠北轻咳了两声,他倒不是反对这样的比喻,可却不怎么应景。
“那你承认自己是大蜀太子妃了!”楚漠信很会抓住重点。
“至少在你的大婚上,筱萝就是大蜀太子妃,是要喝你媳妇敬过来的茶的。”沐筱萝宠溺的抚过楚漠信的肩膀,回答的很是模糊。一侧,楚漠北清眸微闪过一抹暗淡,这样的回答,意味着什么呢……
两天的时间过的忙忙碌碌,直至楚漠信大婚那日,沐筱萝方才知道什么奢侈,整场大婚下来,沐筱萝只看到各种闪耀,黄金啊,翡翠啊,珠宝啊,那叫一个耀眼,不过在光芒璀璨中,沐筱萝很清楚看到了楚漠信灿烂的笑容,得贤妻如此,得蜀王厚爱,他该是幸福的,沐筱萝如是想。
大婚从卯时开始,便是楼兰王散财的时间,至至酉时才算渐入尾声,沐筱萝粗略估算一下,楼兰王在这一天的花销,足以让大楚子民十年顿顿有肉吃,有钱真是好啊!
适楚,沐筱萝与楚漠北回到别苑时,跟在身后的汀月不时揉着眼睛,
“殷雪!扶汀月回去休息。”沐筱萝可以理解汀月此刻的痛,饶是谁看了一天的金子眼睛也会受不的。
好在她本身也十分富有,所以对某些可看可不看的环节,譬如朝大街上扬金子这一类便闭目养神了。让沐筱萝无语的是,殷雪出现时,竟是背对着自己的。这还是殷雪第一次失误。
“殷雪,你似乎不怎么爱财啊!”沐筱萝有些挠头。
“殷雪倒是不爱财,可在那么多金光闪闪里找到主人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殷雪十分委屈。
且待殷雪跟汀月退下后,身侧的楚漠北方才开口。
“之前漠信还让哲儿劝楼兰王低调些的。”即便见惯了荣华的楚漠北,也觉得今天的排场太大了。
“若是筱萝,便会支持楼兰王再高调些。”沐筱萝语出惊人,引来楚漠北侧目。
“因为不用花自己的钱?”楚漠北对沐筱萝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与钱无关,试问这天下间所有的父母一生徒劳,为的是什么?”沐筱萝的表情出奇的严肃,令楚漠北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你既说的是父母,为的自然是子女了。”楚漠北淡淡回应。
“楼兰王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在这个世上,在楼兰王眼里,没有谁会比库布哲儿更重要,彼时库布哲儿得了罕见的恶疾,筱萝亲眼看到楼兰王眼中的绝望,即便满身的珠光宝气都掩盖不住他眼睛里的悲伤。那样凄凉的目光,筱萝至今还记得。”真是不想再想起冷宫一刻啊,可偏生意识游移到那里,拽都拽不回来。
“或许只有那些当过父母的人才能体会你口中的意境。”楚漠北一句感慨之后,目光不经意看向沐筱萝,心底生出些许质疑。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楚景如此优美,不知太子殿下可否陪筱萝多走几步,到后园凉亭内品酒赏月呢?”楼兰四季如春,风景宜人,可沐筱萝却不喜欢,她更喜欢大楚的四季分明,便像人的一生,酸甜苦辣都有才显丰满,若一路平顺坦荡,便显平庸了。
“恭敬不如从命。”楚漠北想要拒绝,因为他猜到了沐筱萝接下来想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