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佩似乎没发现他进来,认真地描着,描完了又拿了一张红纸过来给唇添上颜色。如此装扮完,一张艳丽的脸转向了楚轻狂,红唇微启:“狂哥哥,我美吗?”
楚轻狂突然觉得鼻间发酸,想起了以前,水佩每次穿了新衣服都要向他炫耀:“狂哥哥,我美吗?”
我美吗?给你做娘子好不好?记忆中水佩问过好多次,他的回答也随年龄的不同各种各样。
年少无知时他回答好,反正答应过要照顾她一辈子,做娘子似乎就可以照顾一辈子了!
稍微长大后分清了娘子和妹妹的区别,他回答:“我不要你做我娘子,做我妹妹吧!”
天天要哄着的娘子太累,压的小小的心都喘不过气来。每次这样回答,水佩都会生气,又哭又闹,他更不愿娶这样的娘子了,白天可以给她,夜晚总要为自己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记忆中娶了娘子就可以和水佩分开了,现在真的要分开了,为什么他却感到不安呢?
楚轻狂凝视着水佩,她终于站了起来,红红的嫁裳拖在了地上,施施然,美得惊人。
安静的水佩似乎换了一个人似的,恬静而温柔,这让楚轻狂恍惚地想,当初的水佩要是这样懂事,说不定他就爱上她了。
心中有些酸涩,水佩嫁给顾擎的勉强无人不知,他终是负了她,又为难了自己的兄弟……
“我美吗?给你做娘子好不好?”
水佩站在他的面前,凤冠的珠帘下半隐半现的脸看不清表情,楚轻狂只觉得她的双眼,明亮媚人。
楚轻狂被她的靠近逼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怔怔地看着她,似想分清她的话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我美吗?给你做娘子好不好?”
水佩又逼近了一步,眼睛里似乎有了雾气,声音都颤抖了。
楚轻狂这才清醒,恍然明白为什么感到不安了。
水佩太安静了,从和顾擎定下婚事,她就安静得过分,不哭不闹,不撒娇也不缠着他们。她就像一个局外人,平静地看着他们在身边来来往往,就像看破红尘……
眼前这个水佩才正常!楚轻狂有些慌乱,明日就要举行婚礼了,她这样的‘正常’不会弄出什么不正常的事吧!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水佩垂眸:“我不好吗?……我这样……还不是你想要的娘子吗?我听话,很乖,我努力学习沐筱萝……虽然没有她能干,可是给我时间,我终会变成你喜欢的那种女人……这样,你也不肯要我吗?”
楚轻狂痛苦地闭上了眼,他就知道是这样……天哪,谁来告诉他该怎么办?
面对这样的痴心,面对水佩这样的执着,他该怎么做才不会伤害她?
“狂哥哥……我不为难你……我只要你……一晚……可以吗?就一晚!”
水佩上前,搂住了他,她的身子努力地挤进他的怀中,凤冠撞在了楚轻狂脸上,让他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慌忙想推开她,可是水佩抱得太紧,让他怎么也推不开。
“沐筱萝可以拥有你一辈子,我只要你一晚,难道连这最低的要求,你也不愿意答应我吗?”
水佩嘶声说着,扯掉了碍事的凤冠,拉乱了刚才梳好的发,有些癫狂地寻找着楚轻狂的唇。
楚轻狂避开,一边拉住她疯狂解他衣服的手,一边苦涩地叫道:“水佩,你别这样……停下……你再闹我点你的**了!”
“你就对我那么无情?”水佩嚷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对我就没一点点动心……还是你嫌我脏了?”
她的泪混合着越来越过分的撕扯,让楚轻狂终于忍无可忍地点了她的**,伸手抱住她倒下去的身子,送到了床上。
水佩瞪着眼看着他,狂乱地叫道:“我不要嫁给顾擎……狂哥哥,今晚你不要我,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楚轻狂闭眼,抬手又点了她的哑**。屋里安静了,他却害了一场大病一样无力颓然地坐在床前。
明日该怎么办?顾擎的婚礼会不会变成笑话?他已经牺牲了那么多,他怎么忍心让他背负这样的耻辱呢!
水佩呢?难道就变成他不会醒的噩梦吗?一想到她会在婚礼上闹,楚轻狂就觉得本来很美好的明天说不定就是一个灾难!
我该怎么办呢?
楚轻狂此时好想沐筱萝,如果她在,会帮他解决这样的难题吧!
“问世间情为何物……”一声悠然的叹息在屋里响起来,楚轻狂受惊地睁眼,看到沐筱萝倚在门前幽幽地叹息,他惊跳起来,狂喜地跑上去,叫道:“容儿,你来得正好……帮我劝劝她吧!”
沐筱萝看看慌乱的楚轻狂,无奈地一笑,轻声控诉:“你惹的情债,为什么每次都要我善后呢?”
楚轻狂抱拳,求饶地苦笑:“我哪还敢惹什么情债啊,就一个……”别人要敢这样缠我,我还容她活着麻烦你啊!
沐筱萝瞪了他一眼,走过去站在床边,伸手解了水佩的哑**,淡淡地说道:“就我个人来说,你死了对我只有好处,我根本不想救你!只是……我讨厌你用死来让轻狂记住你,所以,我救你……如果你仍然想死,离开蜀地,走远些去死,只要不让轻狂看到,我才不管你死在哪里!”
沐筱萝抬手,一粒药丸没等水佩说出话来就塞进了她的口中,噎得水佩咽了几下口水才咽了进去。
她愤恨地瞪着沐筱萝,看看楚轻狂,以沉默对抗。
楚轻狂惊讶地看着沐筱萝,好奇地问道:“容儿,你给她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