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小姐的缄默,再端详夜胥华二殿下一如既往得痴情,瑾秋叹息了一口气,缓缓道,“请二殿下此作罢吧,筱萝小姐已非闺阁的女人,她是方陵王的王妃,如今再纠缠下去,不单单夜胥华二殿下您无益,对筱萝小姐也是捞不着半点好处的,如果此事被赫连大王知道了,到时候三人成了作缚的蚕茧,这又何必呢?再说,天下之大,什么样的女子没有?难道一定要找我们家小姐么?”
瑾秋现在一股脑儿得游说夜胥华二殿下,希望他此作罢,如果再坚持纠缠,日后定要酿成祸事的,不管对谁,都是极为不公平的!
“筱萝,本殿下不相信,不相信你对本殿下一点感情都没有?”夜胥华见筱萝一言不发,仍旧要纠缠。
“够了!你再这样的话!以后权当你从来都没有见过我罢。”生气的沐筱萝耍袖而去,如果再与夜胥华拉拉扯扯的,被皓澈看见了,说不定皓澈也会乱想的,可是忍不丁得窥视夜胥华的眼眸,满是苍凉悲伤的神色,可沐筱萝又真的不能够不这样,她要追随自己的心,想要爱,不爱是不爱。
如果说一世夜胥华二殿下因沐筱萝而死,重生的这一世要沐筱萝一生幸福来报答夜胥华的厚爱,对夜胥华来说,是一大桩美事,但是对于沐筱萝来说,她真的无法承受这一份浓厚的爱。感激。爱情。压根儿不能够混为一谈,感激是感激,爱情是爱情,是迥然不同的两件事,沐筱萝也有她的逆鳞,要她因为报恩嫁给夜胥华,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也许是被沐筱萝那深深的怨念眼神给刺激了,夜胥华心一滞,眸光愈发得变得弱一些,不似先前那般凌厉,“好了,不说了。筱萝,你现在要做什么吗?我帮你。”
“入夜之后,你帮忙望风,我要和瑾秋潜入相府。你在外头,如果一有什么不对劲可以在第一时间内通知我。”
沐筱萝知道夜胥华旗下耳目众多,有了这么一个保险,不怕大华皇宫太子殿下夜倾宴会前来搅局。话是平平淡淡的,二殿下夜胥华听了极为受用,曾几何时夜胥华早听惯了筱萝的声音,再接触其他女性的声音,他感觉无法释怀。
“好。我知道了。”夜胥华二殿下淡淡得说道。
夜幕降临,那充斥着太子殿下夜倾宴眼线的双喜客栈的人并没有追来,筱萝、夜胥华、瑾秋三人的动作那么迅速,他们怎么可能会追的来?
沐筱萝趁着街来往人不多,偷偷溜进相府,和瑾秋两个人运用卓越的轻功,蜻蜓点水般掠过曲拱桥,嶙峋如恶鬼般的假山石,相府内苑是掌了灯的,寂寥的院落堪堪,鎏飞院,清乾院,筱萝水榭,夜宿在相府密林间的夜莺咕咕叫唤了几声,更显得清寂冰凉。如是春日好时节,入了夜,却是一派寂寂寒秋光景。
相父沐展鹏如今被囚禁在天牢重地,其实,父亲想与不好,跟沐筱萝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好像以前,沐筱萝被大夫人东方飞燕罚在北苑小柴房终日挑水砍柴,相父沐展鹏也从不过慰问一番,如果要说沐筱萝不孝是个忤逆女,那也是相国沐展鹏咎由自取,对待一个亲生的女儿,还不如寻常百姓家呢。筱萝真正担心的人,是这座长安园的老太君,还有栖静院的生母筱萝生母。
一思量于此,沐筱萝腮边珠泪滚落,好在夜幕朦胧,叫身侧紧随的瑾秋丫头没有洞察了去,否则以后还有什么威严管教下面的丫头,再说了筱萝现在可是西疆方陵王妃,威份以前更加尊荣了,可不能够在下人们面前随随便便落泪,虽说瑾秋这丫头,筱萝待她情同姐妹,可终究是外人,不及亲密之人,赫连皓澈。
“王妃,我们进去吧。”瑾秋丫头轻轻得在筱萝耳畔吟喃。
沐筱萝点点头,只是示意可以走进长安园,抬脚跨过月亮门,长安园此刻也已然掌了灯,两只大红灯笼在主院房大门的门顶随夜风飘摇,孤零凄落,叫沐筱萝的心里头好生难受,一想到老太君卧在病榻之,也不知道她吃了不曾。
旋儿,沐筱萝见门口并无丫头们往来,和瑾秋进了房,穿过梨花橱,一股檀香的味道从鎏金的兽炭炉袅袅飘出,令人觉得神识清明了些许。
一见那是筱萝二小姐和瑾秋丫头,屈伏在老太君膝前伺候的黄瑞家的,张大了嘴,神情讶异得无法言说,老半天,才缓过神来,道,“二小姐,瑾秋丫头,你们,你们……”
“黄瑞家的,你是说我们是怎么来的么?”瑾秋走过去,一把抓住黄瑞家的手臂弯儿,仔仔细细说了一番,解释解释二小姐之前是如何用扒光煮熟的老母鸡来代替自己坐凤辇,抬往大华深宫嫁给大殿下夜倾宴,还有在西疆方陵,和当今赫连大王成婚的事情。
沐筱萝任凭瑾秋说着,这倒也是事实,也不怕黄瑞家的听到,再说宁官二家本是卧病在床的老太君的心腹,说给她听,等同于说给老太君听。
见老太君面儿苍白无血,嘴唇干涸如被抽干了水的河,筱萝忍不住从眼畔滴出几行热泪,滴滴落在老太君老太君的嘴唇,老太君嘴唇动了一下,舔了舔,还没有睁开眼睛,她的手先动起来了,“筱萝乖孙,是你吗?是你吗?舍得回来见你的,亲太君吗?”
“太君——”沐筱萝跪在病榻之下,任凭眼泪决堤了似的,埋头涌入老太君的胸怀,其实,在筱萝进来的那一刻,也正是老太君醒来的这时。
“筱萝,怎生舍得回来了?听说你嫁给西疆方陵王,成了方陵王妃?我那孙女婿对你可好?”老太君身为相府位份最长的长辈,她老人家开口说话,丁是丁卯是卯,她老人家会这么说,也说明她老人家是认同了筱萝和西疆方陵王的婚事了。
听到这话,沐筱萝如何不心生感动,她眼的滚滚珠泪,似乎从来没有流尽的那一天,“老太君,您老人家同意了我和皓澈了吗?孙女是背着老太君您和赫连大王结成姻亲的呀。”
老太君蔚然叹息道,“只要筱萝你觉得幸福!有何不可?难道你以为老太君我老眼昏发老糊涂了吗?难道老太君会真的陨了心,要听你相国爹爹的话,把你嫁给当今太子夜倾宴了吗?哼!在天牢重地,我可是训斥过了那个不孝子,天底下哪有他那样的父亲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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