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强小心翼翼得把宣纸收起来,放在袖中,一直擦拭着眼泪,忍不住抽泣起来。
“啧啧,没有想到,年将军乃是一个好父亲。哈哈。”夜倾宴真是看不惯带兵的将领竟然哭哭啼啼的宛如妇人一般,然后继续说道,“如今你放心了。你儿子会画画,说明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
年羹强没有言声,眸光拢在夜倾宴的脸上变得有些复杂,“稚子无辜,你应该不会把宸潋小公主,还有真正的宸宁大皇子怎么样吧。”
夜倾宴眸子闪射一道凌厉的刀光似的的寒芒,“这个,年将军就不需要操心了。他们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和儿子。如今我能答应你不伤害你的妻子和儿子已经对你是天大的恩赐了,哼,怎么着,你还想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是不是?如果你真是看重小公主和大皇子,你何来帮我把宸潋公主掳来,换你妻子和儿子性命呢?”
“我……”年羹强梗塞,说不出来,喉头就好像被鱼刺梗住了。
大陵皇朝椒房殿。
帝后斜斜靠在雕着芍药的锦绣贵妃榻上,但听的匆忙跌跌撞撞的脚步声细碎而来。
“皇后娘娘,奴婢从小烨子公公那里打听到,陛下派西陵轩的人彻查此事!”宫人若竹一袭碧色宫装,战战巍巍得站在帝后跟前,饶她赶着路儿,也不敢大气喘息,生怕搅了皇后娘娘的小酣。
沐筱萝轻轻得挥挥手,依然闭着眸皮养着精气神儿,“好了,本宫知道了,你下去罢。还有,本宫要用些梅花糕,你去备一点。”
“奴婢这就去。”若竹倒吸了一口气,步伐稳健得退下去。
待若竹退下,沐筱萝双眸瞬得打开,一眼就看到宫梁上随夏风徐徐摆动的琉璃宫灯,如今还是午后,没到晚上,未曾点上,筱萝的双眸潋出一丝丝清明,若有所悟得点点头,心道,皇上他终究是派西陵轩的人彻查年羹强将军了。
西陵轩是赫连皇登基为天下之主之时,秘密设立的皇家机构,大到专门调查朝廷之臣是否存在卖官嬴爵,结党营私,小到地方上的贪官污吏腐败之事,一旦查清楚,则秘密逮捕,而且朝堂之上的臣子们也无法第一时间知道,因为一切的行动,皆是极为机密的,西陵轩的每个人都是脸贴面具,个个是武功高手,莫说沉香这般内功雄厚的人了,她这样子也是没有资格成为西陵轩的人。
从而试想一下,西陵轩的人是多么可怕。皇上他是从来不会告诉帝后这些东西的,只是沐筱萝自我发掘。
前一刻,赫连皇还在为年羹强副将辩解,说他一定不会背叛皇上,下一刻,赫连皇就找西陵轩的人前去调查,任何一个男人,只要踏上权力的巅峰,都会做出与尚未称帝之前的迥然不同的事情,重生两世为人的沐筱萝她当然明白这个到底,不过赫连皇在其他方面可以说是日复一日的改变着,只不过他永远不变的,那就是对帝后那一颗炙热的心,那是全所未有的改变。
未来的五天之中,赫连皇不曾到椒房殿陪帝后用膳,筱萝也知道,她的夫君不是普通的男人,他要为寻找宸宁大皇子和宸潋一事付出辛劳,毕竟眼下只有年羹强副将为突破口。
赫连皇的早膳,中膳,晚膳全部在御书房内解决,随侍的宫娥们一律遣散出去,只留下贴身小太监小烨在侍奉着,要不就是谷乘风老人时不时得出入御书房,与赫连皇一同商讨对策。
这几天功夫,赫连皇总算从西陵轩处一干人口中探得一关于年羹强大将军的一举一动,察觉到年将军府邸的妻子刀白鸾和儿子年庭春一夜之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这件事被年羹强压制下来,所以赫连皇若没有派人去打探的话,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谷恩师,你说年将军这一次还不是故意瞒骗朕?”赫连皇站起来,随手将手边的涠洲进贡的上等砚台一推,坠落在地碎成三片,青筋爬上来赫连皇的额头,双手浮现朵朵烈焰,恨不得现在立刻派人将年羹强大将军法办了,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平息他身为大陵帝君的暴怒。
谷乘风拂袖,上前道,“皇上无须动怒,如此的话,也只能派西疆轩的人将他秘密逮捕,这样的话,也许可以从他的口中摸索出一二来。也为时不晚。”
赫连皓澈的眸皮一合,“朕早就派人了……年羹强将军武功高强,西陵轩的人事先会用昏药迷倒他,再把他弄到密室,恩师,跟朕走一趟吧。”
很快,赫连皓澈命令小太监小烨子出去,命令他如果皇上的旨意,不得让任何人进入,否则以杀头之罪处理,如此严厉刑罚,小烨子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敢违背皇上的旨意。
赫连皓澈在龙座上方的一个龙头用手腕一拍,然后逆时间一旋,突然龙座渐渐得往左边移动,露出一方从上往下的玉街来,每一块阶梯都是用玉石打造,赫连皓澈说了一声,“恩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