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不关你的事。再说已是多年旧患了,现在又不疼,你看,弟弟我多么健壮!”说罢,国舅爷沐宇轩耍起了一通武艺。
多年不见,五弟弟宇轩他在武艺方面的造诣恐怕尤在自己之上,真真想不到他竟然能够如此,沐筱萝颔首笑了笑,若是老太君还在世,见到五弟弟宇轩如此,也应该会长眠了。
“弟弟,你要答应我,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姐姐,知道吗?”沐筱萝走过来,忍不住摸了一把刚硬的脸盘,她曾经的那个小小五弟现在已经是七尺男儿汉了。
“望姐姐切莫为我挂怀了。听说姐姐日前遭受了不少风霜,姐姐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叫若竹宫人多多炖些滋补汤药与你吃吧,姐姐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说着弟弟倒是忘记了。”
沐宇轩说着话儿,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绣得极为幽致的荷包,荷包上面弥散着一股好闻的味道,却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味儿。
还没等沐筱萝开口说这是什么,沐宇轩就把荷包打开,露出了足足三朵的黑莲花,“姐姐呀,这便是漠国的黑心雪莲,三朵呢,纵使万金也买不到的,姐姐你快收下吧。”
“如此贵重,弟弟还是你和殷娘一起用吧。”沐筱萝又推了回去。
顿时,沐宇轩板着一张脸,脸上几乎没有了快意了。
沐筱萝只好服软,“好好,姐姐我呀就收下,你以后若要的话,就寻姐姐拿吧。”
“姐姐,你一定要用一朵。留着两朵也是可以的。听说你受了不少苦头,这吃了,对于料理身体大有进益,姐姐一定要用了它。”
说完,沐宇轩又把皇后娘娘跟前的一等宫婢若竹叫到了跟前,仔仔细细得嘱咐她,黑心雪莲该如何如何用,比如放入炖盅需要多少个时辰,都嘱咐得了个一清二楚。
沐筱萝虽然听不清楚他到底跟若竹具体说什么,不过看五弟弟认真的小摸样,活像当初在相府时候一直缠着自己要豆沙包吃的样子,沐筱萝便觉得他充其量还是一个小娃娃呢。
少顷,沐宇轩果真提及了豆沙包一事,紧紧握住沐筱萝的手,“姐姐,弟弟好想念儿时在丞相府吃的豆沙包,不知道香夏姐姐和瑾秋姐姐如何了?”
“说起你香夏姐姐呀,她如今是永乐侯爷夫人了。弟弟你安心回去,明日我让香夏瑾秋她们二人进宫便是了。”沐筱萝说了一阵,看着沐宇轩的鼻头,“对了,我们姐弟俩说了这么多,不知道你家中的殷娘是否因此而介怀呢?”
沐筱萝说这番话的愿意也只是开玩笑罢了,岂料,沐宇轩五弟弟面色一红,连忙否决,头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会的,殷娘我了解她,她不是这样的人!”
“看你护妻的模样,姐姐真高兴啊。本宫的五弟弟真得是一个懂得保护妻子的好丈夫啊。弟弟,你真的长大了,懂事了。”沐筱萝哈哈笑道,她知道要这样才好,人嘛,总会长大了,难道要一辈子踌躇不前吗?
知道自己再呆下去,恐怕姐姐她说的更多,倒不是怕姐姐说,只是宇轩心想,进宫这么久了,也是第一次和殷娘离别分开这么久,再怎么样,殷娘一定会是担心的。
“那,弟弟我就先告辞了,明日再来叨唠皇后姐姐。”沐宇轩甩袖而去,英俊的明眸闪烁着无限的快意,姊弟重逢实在乃天下第一喜事,仿佛可以洗刷了在漠国那一段艰难困苦的经历,他手上的穿入掌心的箭疤,还有殷娘,还有不幸逝世的生母五姨娘,这一切的一切,更如清雨后的清天,重显万里无云的浩瀚。
“弟弟慢走。”沐沐筱萝目送着五弟弟的背影离去,这十多年来,弟弟长高了,背影也宽厚了,肩膀上也应该可以承担起男人的重担了,想起种种,沐筱萝不禁感觉得欣慰得多。
殊不知当今国舅爷没走多远,长公主宸潋调皮得从一旁的龙凤交缠的玉柱上跳了出来,眸目璀璨宛若天上的无垠星海,嗲嗲得叫了一声“母后”差点没让沐筱萝的鸡皮疙瘩起来。
沐筱萝宠溺得白了宸潋长公主一眼,“宸潋,原来你一直在这里?你舅舅方才在这里,为什么一直躲着他?他可是你的五舅舅呀。”
“我知道啊。”
宸潋慢悠悠得装作无其事得去锦绣长杌上捻了一块越州上贡的酥雪糕,细咬了一小块儿,然后又放下拍拍手,“儿臣就是知道他是我的小舅舅,所以就懂着他。”
“舅舅就是舅舅,什么小舅舅,要叫也是五舅舅。宸潋你肚子也是有胎儿的大女人了。难道就这么想要一辈子浑浑噩噩当一个小女娃子么?你呀,真是太失礼了!”沐筱萝真想给宸潋长公主一个爆栗子吃,可一想到大女儿已经是半个母亲了,断然不能打的,若是打坏了,可怎么了得。
宸潋嘟着小嘴儿道,“母后,儿臣就是知道他是五舅舅,所以才……儿臣也曾记得母后您说过,你这个弟弟十多年前就远走他乡了,如今我才及荆,不认识他,也是天经地义的嘛。再说他突然回来,叫我突然叫他舅舅。母后这不是常人所能嘛。一切都太过突然。我得好好适应才行。”
说着说着,宸潋长公主想起了什么似的,像小猛虎一样扑过来,双手拢着沐筱萝,“母后,儿臣的婚事,母后与父皇说了吗?到底是何期呀。”
沐筱萝无奈得摇摇头,推开宫廷门西南轩,一袭花香涌入了鼻息,顿时叫人心情愉快,不过却是与此间的心境相背,“此事,本宫还没来得及与你父皇说,本宫会找机会的,孩子,你放心吧。”
“母后,您叫我如何放心吗?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这肚子一日日的显怀,御放在京都的小别院一直等候我的消息,说什么时候父皇应允,我们就择日成婚——”
说到这里,宸潋的心中竟然万般悸动得跪了下来,双膝扣在花砖上起了一阵轻轻的闷响,抓住帝后的凤袍一角,“母后,现在唯有母后能帮儿臣和御放了的。如果被父皇知道,儿臣与御放婚前越礼,按照父皇的脾气,他一定会是杀了儿臣和御放的,母后您千万千万要保护女儿呀……母后……”
“本宫虽然为后宫之主。是这母仪天下的皇后。脱掉了一身凤袍,本宫也是你的母亲。宸潋为何要这么说!你起来罢,其实母后心中已有盘算。今晚你父皇应该会过来。椒房殿今夜上下一切都打理好了,不信的话,你去问若竹吧,若竹她是知道的。”
沐筱萝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