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萝……不……皇后娘娘你现在要的是休息。而不是担心。”夜胥华从长乐侯爷之女花如婳口中知晓皇后娘娘病了,这才不顾宫禁安防冒死跳入宫墙而入。
早些年,夜胥华的身手已经可以达到了如入无人之境的地步了,如今一晃数年过去,他夜胥华又正当壮年,自然是什么都上去了。对于夜胥华来说,大陵皇朝的宫廷禁卫就如同虚设。
夜胥华拿起毛巾细细为筱萝皇后擦拭脸上的汗珠,“我若不打晕了若竹了,她惊慌失措乱叫之时,岂不是要引来更多的人,再说了,我也只是呆一会儿便走。”
“你还是走吧,若是被陛下看到了,这可怎么了得?你入夜潜入宫中并没有申报,皇帝以为你会图谋不轨的!胥华,你若是真的关心我,就走,走吧,不老徒劳惹这些是非。”沐筱萝强行让自己枕在靠枕上,舒缓了一些气力,她真的不愿意看到赫连皇陛下对付夜胥华。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最最不能看到的。这一世已然负了他,沐筱萝说什么也一定要保他安然,若做不到这一点,她还有什么理由做她的大陵皇后,统领大陵后宫?
夜胥华剑眉下的一汪明眸依旧如明月般璀璨,只是多了浓密的八字须,凌厉动人,极有英气!
他的发宛如漆黑如乌云,在黑夜的一点星光里,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很少有的男人的鬓发会有眼前的男人这般温润如初,惹得沐筱萝忍不住伸手去抚他的黑鬓,“胥华,你,还,是,快,走,吧。这,样,我,才,能,心,安。”
一个字一个字顿着,每一个字眼都刺痛了夜胥华的心。
“你的永乐侯府有你的夫人。在这大陵皇宫我有我的君王。此生我们没有……”沐筱萝的手指头划过他的鬓,顺着脸阔渐渐往下面滑动,轻声叹息道,“走吧,你算是见过我了的,难道还不走么?”
后面的一句很轻,就好像让人有一种双脚踩踏在星云之感,面软软的,如泣如诉,或许,这就是夜胥华一直渴求的感觉。
猛然之间,夜胥华顺便沐筱萝滑动他脸盘的手指,一顿紧凑,渐儿得大手将筱萝幼嫩的细手握住手中,捂住自己的胸口,“皇后娘娘可曾听到我的心跳声,这十多年来,我的心跳一直为你而跳,为什么你要如此绝情,不肯施舍一点情爱予我。你以为我走了,便能心安了。你成为大陵王后,我心安了?你生下了宸宁太子,我心安了?如今你已有四个孩子盘旋膝下了,我就心安了?我就应该心安了?”
“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夜胥华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心!十多年的浑浑噩噩,我好像看不到自己的心!筱萝!你帮我看看!我的心是否冰凉了,还是滚烫如初!当初娶香夏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按照皇后娘娘你的意愿去履行与香夏的夫妻关系。是,不错,我两个双生孩子,风连心和风连翌,可我觉得愧对他们!我并不爱他们的母亲!”
霎时间,夜胥华就要强行将筱萝拥入怀中,低垂着唇就要印在筱萝的唇上。
“不!”沐筱萝咆哮一声,对着夜胥华的脸狠狠就是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宛若闪电般迅猛,鲜红的掌印仿佛烙印一般,烙在夜胥华的脸上,恐怕数日之后都无法散去。
“胥华~你疯了吗?我如今已是人妻,你这样做简直枉为人夫!我沐筱萝真的看错你了!我真替香夏感到不值。”
沐筱萝打了他一巴掌,看见夜胥华嘴角泌着一丝鲜红的血滴,明明是自己心中最最最舍不得伤害的男人,最终自己还是打了他,如果不打醒他,陪葬的将要是多少人的性命?
“打得好,打得好啊。哈哈哈哈……”夜胥华狂笑着,一只手抚着腮帮,依旧潋醉于筱萝给自己的一巴掌,“若我能死在你的手中,此生,亦是无憾,此世,也是无怨。”
若我能死在你的手中,此生,亦是无憾,此世,也是无怨。
殊不知这一句夜胥华简直要沐筱萝心口的血啊,前世他为自己做了太多太多,加上这一辈子恐怕也无力偿还,他难道不知道筱萝此刻的心比他还要痛一千倍一万倍吗?
纵使心中万千激荡,沐筱萝还是咬牙隐忍,眸光定定得凝视着夜胥华,“切莫切莫再说这样的话,你要知道,你说这些话,对香夏她们母子三人有多么不公平吗?且不说香夏这十年来对你推心置腹,为你生儿育女毫无半点行差踏错,你非要凭自己的一己私欲,不止令本宫陷入艰难境地,还要抹杀掉府中的妻儿们这么多年来对你的一片冰心吗?胥华,你是否真的这么狠心?你变了,你真的变了。”
“不,筱萝,我没有变,我没有变,我真的没有变。我真的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你。就好像那年冬天,我亲自在相府小柴房旁给你亲手带上暖手套,你还记得吗?难道你不记得了吗?我不相信你忘了。”
夜胥华说的言语恳切,目光灼灼,隐隐有泪水在眼眶内翻滚叠浪。
他对她的情深如海,她这一世怎可忘记,只是愈是这样,她愈是觉得自己太过亏欠了他。
“筱萝,上天都知道我对你的一片心。难道你会不知道吗?”夜胥华紧扣住筱萝的手,凑过唇瓣,吐着火热的气息,“筱萝,我不相信你会对我如此绝情!再说陛下对你已经不是从前那般宠爱了。他定然是有心要纳妃所以才要冷落于你。这样的男人,你还跟着他做什么?”
沐筱萝重重一甩他的手,“他是我的夫君。我会一辈子守护他。哪怕他不爱我了。我身为人妻也一定会支持他。哪怕他的心里真的没有了我,我也依然站在他是身边。只是因为我沐筱萝真的爱皓澈。皓澈是我的一切。胥华,不瞒告诉你,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把你当做哥哥,对你,我只有妹妹对哥哥的情意,浑无夹杂半点的男女私情。如果说有,那也只是以前,很早很早以前,我曾这么想过,但是我发现你真的不是,我一直把你当做长兄,对不起……”
“不会的筱萝,我不相信,你会一直把我当做长兄。我爱你!我就是爱你!”夜胥华突然之间失去了理智似的,紧紧抱住筱萝的纤腰,把她压向贵妃榻上。
“你若是再逼我,我就咬舌自尽,这样也倒死了个干干净净,也报答你予我的深恩。”
若不是因为头疼体虚交加,沐筱萝早就一把推开了夜胥华,不曾想到夜胥华他对自己痴情到了如此深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