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竟然直接把手伸向了肉,想要往碗里装。
“啪”的一声,孟用筷子打开了她的手,“拿开你的脏手!这是给大伙儿吃的东西,你『摸』脏了还怎么吃!”
李老太手背一疼,赶紧缩了回来,“这是我家的肉,我怎么就不能拿!”
哟,这话说的好理直气壮。
孟被气乐了,“呵,你的脸呢?老不羞!”
“你说谁呢?”
“就说你还没说完呢!这是你家么?这里是我干娘的家,和你有一个铜板的关系么?”
“她是我老李家的儿媳『妇』,怎么就和我没关系!这里就是我的家!”李老太强词夺理,“反倒是你,一个逃难来的臭丫头,才没有资格在这里叫唤!”
“哈哈真是好笑!我干娘是你家儿媳『妇』?你给她吃了还是给她穿了?”孟的眼睛都红了,气的。
“你们把我干娘当成奴婢一样使唤,还把你家儿子失踪的事情赖到她头上,甚至把她们娘几个赶到这随时可能坍塌的破房子里来。就这样,你还好意思说是一家人?”
孟指着李老太的鼻子大声地讨伐着。
越说越生气,她真想狠狠地揍这个老虔婆一通。
村民们也都开始指责起李老太来,同样是儿子媳『妇』,这老太婆的大小眼实在是太严重了。
李柳氏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李老太,一言不发,但是眼睛里的恨意却毫不掩饰。
大壮带着弟弟妹妹们,早早地躲到了李柳氏身后,生怕李老太又发疯过来打他们。
李老太见到自己又受到了大家的一致攻击,顿时就急了,摇晃着脑袋吵嚷着:“和你们有什么关系,闭上你们的臭嘴。我们老李家的事情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的。”
吼完了村民们,她又瞪着眼睛冲孟嚷:“滚一边去,我就是来拿肉的,赶紧给我!”
说完就扑向了案几,把手中的碗“咣当”往案几上一放,两只手就去抓肉。
孟眼疾手快地把用筷子一下按住了她的手,冷冷地说:“怎么,要动抢的啊?”
李老太的双手被压着不能动弹,急的她嗷嗷直叫唤,大声喊着她两个儿子:“李山李水,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拿肉!”
李山李水对视一眼,端着海碗就要去抢肉。
“都给我住手!”
一声怒喝传来,吓得李山李水刚迈出去的步子又缩了回去,低着头不敢吱声。
赵光明喊完这一嗓子之后大步走了过来,狠狠地瞪了那两个人一眼,然后走到了案几旁。
“小,你先松手吧。”这样一直压着也不是个事儿,还是得把李老太打发了才行。
赵光明说完,孟就痛快地松开了筷子。
李老太一得到自由,立马跳着脚开骂,“你个小贱人,跟柳悦那个贱人真是一路货『色』。你们都不得好死!”
这马上要过年了,这样骂人太可恨了!
孟气得把菜刀就抄起来了,“你再骂一个试试?!”
李老太吓得往后跳了一大步,张了张嘴,没敢再骂,可是话却没耽误说。
“我不管,反正今天要是不给我肉,我就不走了!”
说完,竟然一屁股坐到地上耍赖。她也不怕地上凉?
孟懒得搭理她,转头对赵光明说:“村长伯伯,我干娘现在还算是他们老李家的么?”
她想要把这件事彻底解决掉,不然这死老太婆以后还不得三天两头上门闹腾啊,烦死人了。
赵光明无奈地点点头,“嗯,虽然说她们被分出来过了,但是从道理上来讲,还是一家的。”因为没有走正规的分家程序。
呵,那哪是分出来过啊,分明就是被撵出来的嘛!
大家都心照不宣,倒也没在这字眼上面多纠缠,现在的关键是要解决问题。
孟抬起脚尖指了指地上撒泼打滚的李老太,问向赵光明:“我干娘怎么才能和她家彻底划清界限?”
一听见孟的问题,全部在场的人全都吃了一大惊,这是要断绝关系的节奏啊!
要知道,在鹿鸣村,分家本就是大忌讳,谁家要是老人尚在,儿子就分出去单过的话,会被人戳脊梁骨的。所以李老太虽然把李柳氏一家子撵了出来,但是并没有报给村里正式分家。
现在户籍上,李柳氏一家依然还是和李老太属于一家的。
赵光明在这个问题上犯了愁。分吧,村子里从未有过先例,恐怕对李柳氏和孟的名声不好。不分吧,这李老太确实太过分了,今后还指不定怎么跟着搅和呢。
孟看到大家面『色』古怪,略一思索就大概明白了原由,把手往腰上一叉,冷笑着说到:“呵呵,李老太都已经把我干娘赶出来了,难道还有什么情分可言么?”
“再说了,李家的儿子杳无音讯三年整了,我们应该就算是和李老太没有关系了。”
大家伙一听她这么说,又全都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可不嘛,李田都三年没有音信了,估计是凶多吉少了,这李老太更是老早之前就把李柳氏一家赶了出来。这也同断绝关系没多大区别了不是?
眼见着大家就开始要支持李柳氏一家彻底分出来,李老太不干了。
“谁也别想撺掇这个贱货分出去!那几个孩子可都是我老李家的种!”
开什么玩笑,这要是他们几个分出去了,岂不是得分走家里的田地?每年镇子上下拨的救济口粮也会少了好几份!
李老太现在根本就没有在意什么名声之类的,她满脑袋关心的都是财产问题。
李柳氏一直默默地冷眼旁观着,现在见到李老太大声反对,她平静地开腔了。
“我们一家子什么都不要,但是必须分出来,以后和你们老李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李柳氏一向是个老实巴交少言寡语的,现在突然说话这么硬气,大家不由得侧目。
这一端详,大家全都觉得几天不见,李柳氏好像变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