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夜绮鹰轻唤着她的名字,但是除了这面具和那本身就具有的感觉外,他还是记不起关于他们的一切。可再想什么时,却发现头脑里一片空白,再越想越是觉得烦躁和疼痛,一时间那黑眸子里现出纠丝来。
他一手按住了那副银鹰面具,咬了咬唇,不再看她,坐在她的床榻处有些痛苦地低语,“为什么想不起来?为什么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燕飞秀挣扎着坐起身来,但是刚坐起身,那被子就往下掉去,不经意地竟露出那光洁溜溜的身子……
“呃……”燕飞秀立即有些羞赧地立即又拉上了被子,直觉那被子下面的身子也空无一物,是裸的,呃……
她发誓她绝对是在她上床后,并且他替她盖好被子后才醒的。
这时,燕飞秀才感觉到什么不同来,再看那放在屋子里的大木桶,而这屋子里又只有他一人,难道他……他就是这样一人在替自己的沐浴的吗?顿时,一抹窘红布上了燕飞秀的脸庞。
但是,她却更记得他现在的不安状态,用被子盖好自己后,安慰道,“凤凰你别急,你可能是摔下山崖后失忆了,你一定会慢慢恢复起来的。”
夜绮鹰看着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手中拿起这面具,想了想还是还给了她,“既然是……凤凰给你的定情信物,你就好好收着吧!”
“好,我收着。”燕飞秀勉强笑了下,看着现在的他,她知道他一定还没有那么快地就接受自己,这当然跟他的记忆有关。但是能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至少自己在他心底的印象并不是全然地一片空白。
既然之前的凤凰萧绮枫能够爱上自己,那么她更有信心能让现在的东烈国大皇子夜绮鹰也爱上自己!一定!!
“你好好休息,身上的伤可能还要泡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康复,你也别着急。”夜绮鹰安慰道,不知这样是不是显得太作做了?可,现在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对她?
也许之前的自己明明是深爱着她的,但是失去了两人彼此之前的记忆以后,他甚至找不到话题来交流和交谈,这让人有种捉襟见肘的窘态和无奈。
他面具下的脸庞也有些被憋红了。
燕飞秀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更是十分关心地问道,“别担心你的记忆,你会想起来的。”
“我……”夜绮鹰抿紧了唇,想了想终是问道,“我以前是怎样的一个人,你能跟我说说吗?”
“好……唔……”燕飞秀忽而拧痛了下,手臂处传来一阵疼痛。
“你怎么了?是又扯住了伤口了吗?”夜绮鹰正视她时,马上又觉得后悔了,这会燕飞秀的由于光顾着手臂去了,那被子又不知觉地滑了下来,露了那半截光滑的身子,只是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深浅不一的鞭印子。
燕飞秀及时点了下手臂处的穴道,渐渐疼痛缓了下来,这会抬头间也明显看到他眼底的一丝尴尬红潮,很快,他侧过了脸去,接着站起身来,“你还好好歇着吧,我去叫军医过来看看。”
“不用那么麻烦。”燕飞秀望着他站起的身影说道,还是如往昔一样修长高大,可是感觉上却又差了好远,要是曾经的他……他是绝不会就这样侧过脸,背过身的离开自己的。
她都能想象得到,以前那个坏蜮的凤凰那个邪恶的萧绮枫定是会趁机擦擦油,或者说些柔腻如蜜饯的情话给自己听,逗得自己哈哈大笑,又或者让自己恨得咬牙切齿才罢休!
而现在的他竟然全然都没有了这些本质表现了,在他身上,她看到的是不安,是忐忑,还有紧张,更有些惶恐。他是在怕自己……是在担心些什么……
唉……一声重重的叹息在心底深处划过。
“那我去叫阿兰进来?”夜绮鹰仍背对她说道。
“随便吧!”燕飞秀也不再坚持些什么,眼底里掠过一丝淡泊的哀伤,不经意却是真实地存在着。
夜绮鹰也没再说什么,很快便迈步出了帐蓬。
很快,农妇阿兰走了进来,看着燕飞秀,关心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燕飞秀看着这个大概三十多岁左右的粗布淳朴的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农妇名字叫做阿兰,是元帅让我来伺候小姐的。”阿兰有些胆怯地说道,神情在看到燕飞秀时有些莫名的慌张,这和之前帮燕飞秀泡药浴时迥然不同,不过,那时燕飞秀还没醒来,倒是无从所知了。
此时,燕飞秀也只是当她紧张使然,“你别怕,我不是那么骄气的难伺候。”
“嗯嗯。”阿兰点点头,“小姐想要吃点什么,我去给小姐准备下。”
“小米白粥随便吧,不要太复杂,这里是战场,我们只要随遇而安就好。”燕飞秀言道,明显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虚弱,还真是数天没吃什么粮食了,这样就算内气还在,那也无事于补的。
“好的,小姐你稍等片刻,我去给你做去。”阿兰说着,神情有些慌乱,很快转过身退了出去。
燕飞秀睨见她最后一个眼神,不知是不是敏感,一抹惑虑在心底产生。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这里是凤凰的地方,但是,毕竟凤凰现在对自己还是个未知数啊!
一切都还须小心为妙!
而且还有沈子惟,她都已经醒来了,不知道他又怎样了?又被关在哪里?
……
翌日黄昏,薄雾轻绕在林间,霞光已然敛去了那份耀眼的光彩。
大帐内,一片暖气氲氤,木桶里的药正好已融到了合适的浓度。
“小姐,我服伺你药浴吧?”阿兰说道,眼神微微有些惶然。
“不用了,我现在醒了,自己可以药浴,你就在门外候就好。”燕飞秀吩咐道。
“那好吧!小姐若是有什么须要就跟我说。”阿兰点头,随即退出了大帐。走时,眼神搭了下来,微微有些闪烁不定。
燕飞秀倒也没有多问什么,心下是微微生疑,直到那阿兰退出了房间后,燕飞秀这才走近那浴桶。
看着那里面雾气高涨的药桶,燕飞秀随即从自己的鸡血玉坠里掏出了一根银针。
不是不相信阿兰,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燕飞秀想着,眼眸子里透着一丝光亮。
很快将那银针插入水中,不一会,那入水的银针再次拿出来时,针的一头已然全被薰黑了。
“果然有毒!”燕飞秀倒抽了一口冷气,随即那倾城艳美的的脸庞上浮出一抹冷笑。
索性自己有先见之明,不然还真中了招了。
燕飞秀看着这满满一桶药浴,可想而知,这若是糊里糊涂的泡下去会是什么情况。
不容多想,燕飞秀看着那桌案上的茶壶,故意朝着那药桶里丢了进去,哒出扑嗵的入水声。
这会那守在帐外的阿兰听到入水声,惶然的眼神紧了紧,接着便悄悄地离开了这帐外。
守在帐里内的燕飞秀见阿兰走了,便也轻手轻脚地揭开帐帘子,看到前方不远处阿兰匆匆的背影,燕飞秀悄无声息,蹑手蹑脚地跟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