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了一个长长的音,程昱的脸色变得十分之阴沉:“主公可还记得在此之前,他为了帮主公强留下刘备一事?当时他用的是什么借口?”
曹操的脸色亦为之一变:“他推汝南一地地脉生变,以至谷米吸纳地中之毒而成毒米……到是事后他有让奉孝向孤暗中澄清此事。”
程昱道:“昱相信他确有奇术在身,但籍由此事亦不难看出他玩弄些装神弄鬼的伎俩却也很有一套。如今他推大限将至,欲回转师门寻师延寿。昱虽与陆仁不曾相接交往,但却也曾听他若是事不及身,就一向都贪生怕死之辈。
“而今按其所言,已是朝不保夕之时,若真欲延寿,理当不顾一切的舍官而去,而不是还在许都这里慢慢悠悠的打理宗族家室的安妥之事。再联想起他心中常怀的辞官归隐之意……主公,且容昱断言,陆仁所云寻师延寿一事,不过是他意欲归隐的托词而已。”
曹操又皱了皱眉:“他想辞官归隐也不是一天两天,现在在做足这些善后之事,到也足可见其归隐之心不假。”
程昱冲着曹操笑了笑,但脸色却很快又再度的阴沉了下去。曹操看得出程昱还有话想,就示意程昱把话出来。程昱头,深深的沉吟道:“其实昱尚有一个忧心之处……主公认为陆仁此人可有大志于胸?”
曹操摇了摇头:“如果换作了其他的人,孤还真不好,但是义浩此子嘛,孤却敢他从就无有何志向在胸。若不是他身负奇才可堪一用,他就是一介彻头彻尾的酒色之徒而已。”
程昱道:“昱到不这么认为。在昱看来,这陆仁似乎和一个人很像。”
“和一个人很像?仲德欲引何人以比之?”
程昱深深的看了曹操一眼,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高祖,刘邦。”
曹操一听就惊得有如被天雷击中了一般,着实被雷了个外焦里嫩,哑然失笑道:“仲德你此比也未免比之太过了吧?你又怎么会把区区陆仁与高祖相比较?”
程昱的回应不紧不慢:“因为昱觉得现在的陆仁与高祖之初颇有几分相似之处。想高祖刘邦未曾起事之前不过汜水亭长,终日游手好闲,只好酒及色,世人皆谓之为痞类,全无英雄之姿,甚至可以高祖刘邦亦本无英雄之志。
“但主公可曾想过,造就英雄的往往并非是其人是否胸中有英雄之志,而是时势。高祖刘邦便是如此,若不是为时势所迫,高祖刘邦又岂会举兵起事?而在起事之后其势渐成,自然就会有意欲成就功业之人加入到高祖刘邦的麾下,反过来又使高祖之势愈来愈盛,高祖胸中的英雄之志亦会愈来愈显……”
曹操阴沉着脸向程昱摆了摆手:“仲德你是想什么就直,不用引用这些古时之比。”
程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在昱看来,陆仁胸怀的富国之才干世间罕有人及,而且他虽然无有用兵之能,胸中见识却常有过人之处,兼之其苦寒出身,故待人兼有谦恭之态,主公就不觉得这样的陆仁,其实和高祖刘邦在未曾举事之初是何其相似?
“或者应该,这陆仁其实有比高祖刘邦更能够成事的资本,因为只要给他一块土地、一些民众,短短数年之间他就能弄出充裕的钱粮。而有钱粮在手,翻手之间他又能聚起大量的兵马。有钱粮、有兵马,自然就会有想在乱世之中成就一番功业的贤士将才投在他的麾下。
“陆仁初时所欠缺者不过是可招贤纳士的名望而已,但时至今日他在世间已广有贤名,若要招纳可为其所用之人已然足矣。再欠者,便是脱离主公掌控而自立的时机。而主公眼下与袁绍大战在即,对他事已无暇顾及,不正是他寻地而立的最佳时机吗?以陆仁之才,若得一地为基,又得主公与袁绍交兵的这数年生息之年,只怕介时他可能会比刘备更加可怕!至少至少,他也可能会成为另一个刘景升,因为在昱的眼中,这陆仁可比刘景升要强得太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