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摆了摆手,心说这些事自己也知道个大概,最不明白的主要还是刘琦为什么会在建安八年就跑来找自己说要救命,而刘琦的处境是不是又真的有那么危险?仔细的整理好了说词之后,陆仁便向貂婵问起了此事。
貂婵听过陆仁的问话之后轻轻摇头道:“你怎么会犯这种糊涂?刘琦毕竟是长子,若是他一日不死,刘琮想承继父业始终就会有一个阻碍。兼之刘荆州年事已高,蔡氏如果不尽早下手,搞不好还会夜长梦多呢……可能说到这里都是些废话吧?不过接下来的这点事可能是义浩你比较感兴趣的了。”
陆仁扬了扬眉头:“说来听听。”
貂婵道:“是不是这样我不敢肯定,但至少我是这么看的,那就是同为荆襄豪族的蔡、蒯两氏面和心不和。蔡氏想借刘琮成事进而独霸荆襄,我想这并不是蒯氏愿意看见的事,但毕竟蒯氏又惹不起蔡氏,所以只能是悄悄的在刘荆州面前帮刘琦说上几句好话,而且不对刘琮表示什么明朗的支持,到是经常的会和刘琦去接触接触。
“明面上是在对刘琦的放荡之举多加劝阻,背地里是不是给刘琦支了什么招却也说不定。据檀氏所说,一年多之前蒯异度(蒯越)曾苦劝过刘琦,之后刘琦心中颇有悔改之意,为人行事已经比之前收敛了不少。只可惜刘荆州对刘琦已失望太过,兼之对蔡氏偏听偏信已成习惯,对刘琦早都不愿再多加理会了。”
陆仁闻言楞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若有所思的仰望了一阵天空,再低下头来时脸上已经挂上了微笑,指点着貂婵笑道:“说了那么多,这桩事才是最有价值的,让我一下子想通了不少的事……哼,我怎么就把门阀派系之间的争斗给忽略了?”
可能是蒯氏与蔡氏之间不和的事彻底的点醒了陆仁,令陆仁原本乱如浆糊的脑子一下子就清明了起来。一屁股坐到了小池边把脚插入水中,怀抱起双臂心中暗想道:“果然我是在庸人自扰!刘琦既然有蒯氏在暗中护着,那用我在这里操什么心?
“而且话又说回来,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刘琦现在还只是行为放荡而令刘表失望,但并没有作出过什么天大的错事,刘表自然不会去害自己的亲生儿子,最多也就是认为刘琦没有资格与能力去继承荆州。所以说,想害死刘琦的只有蔡氏而已,但只要刘表尚在,蔡氏也不敢动手。而且这个时候刘琦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不是明摆着就是蔡氏搞的鬼吗?
“反过来想,只要刘表不死,刘琦其实就不会有什么事才对,那在刘琦这里我其实根本就不用去理会什么,唯一的麻烦只不过是刘琦来找过我,然后我这里就要担心被蔡氏给盯上而已……正好,现在几个方面的人都盯着我,我也打算暂时离开荆州一段时间去避避这些风尖浪口的,刘琦这里既然不会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安心的出去躲躲。”
一念至此扭回身来,见糜贞正笑嘻嘻的接下貂婵递过来的酒便笑问道:“阿贞,你大哥子仲有没有来找过你?”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糜贞就撇了撇嘴道:“就前几天,你还在水镜先生庄上做客的时候大哥就来找过我。对我们的婚事他没有什么异议,就是向我们来了个狮子大开口。”
“狮子大开口?”
糜贞的秀眉皱了皱道:“你这次不是向蔡氏购置了三万斛的粮食吗?大哥他一开口就想要走一半……”
陆仁哑然道:“一半?不行,不能给那么多!虽说这三万斛粮食本来就是准备好要赔钱的,你大哥和刘皇叔给不给钱都无所谓,可是给得多了,刘荆州和蔡瑁那里会起疑心。咱们还要在荆州这里混,这一类的事情不注意着点可不行。”
五千斛,说多不好像不多,但说少也绝对不少。比如说周瑜找鲁肃借粮的时候,鲁肃身为公识的大财主,家里的存粮也只是两屯各三千斛而已。
糜贞道:“我知道!真没想到长这么大,居然还会有和我大哥讨价还价的时候。总之我和大哥他商量了很久,但大哥他怎么都不肯松口。说真的,要不是我之前跟你就商量过,心里面有了个底,然后我咬死了一个准头,你信不信大哥他会想把这三万斛全都要走?”(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