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在不停的笑而摇头,诸葛亮却不由自主的再一次的仔细打晾起了陆仁。☆→☆→,老实说,陆仁的“见识”已经远远的超出了诸葛亮的意料之外,只是诸葛亮打死也想不到陆仁的“见识”其实是怎么回事。但无论如何,诸葛亮这会儿心中的惊呀却是非比寻常。
缓缓的放下了酒杯,诸葛亮手里摇着羽扇,可是头也跟着在摇,语气中也颇有些无奈:“失策失策,亮此番真的是失策之极……罢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不瞒陆仆射,亮确有投刘皇叔之心,只是眼下时机未到,亮纵然相投亦于事无补。陆仆射既知亮心思,还望陆仆射能够守口不言。”
陆仁轻叹道:“孔明我只管放心便是。其实我早年间与刘皇叔也算是颇有些往来交情,深知刘皇叔勇虽勇,然而却有些重武而轻谋,亦不得大略之妙,故此起兵十数年来却仍未得基业,甚至连安身之所都没有。一个人如果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磨难与挫折,很多事是不会注意到的。不过我想现在的刘皇叔应该已经有所醒悟,但也正如先生所言,现在时机仍未到。”
诸葛亮点了点头,却突然查觉到自己其实很被动,几乎全是由陆仁在牵着话头走,这可不是能“舌战群儒”与“骂死王朗”的诸葛亮的作风。手中羽扇随意一扇,诸葛亮便扯开了话题道:“陆仆射在海外有异域之土,可现在却身在荆襄……若亮所料不差,陆仆射在荆襄这里也不会再呆上多少年月了吧?”
和诸葛亮扯东扯西的扯淡?如果是别人或许没问题,但对上诸葛亮嘛……陆仁个人认为还是说几句实话才比较好:“的确如此。其实以孔明你的眼光,恐怕早就看出荆襄这里长久以来的安宁之局就快要走到尽头了。我夷州船队常往各处商贩,所以我的消息很是灵通。眼下的老曹已经占据冀州。而扫平袁氏余党,接下来我想最多也就是两年吧?等老曹他扫平了并、幽两州,而且使大漠乌丸元气尽丧。北方俱定的时候,这荆州恐怕就……”
诸葛亮叹了口气接上话道:“曹瞒乃是绝世奸雄,其意在整个天下。北方扫平,他定然会挥军南征,先取荆襄要地,然后就是江东。陆仆射,荆襄不日便将成为战乱之地,而陆仆射早有退路,可亮又将何以往之?”
陆仁笑道:“直接出兵征战,固然是最直接、最快捷的方法。但许多事并不是单靠战争就能解决的。既便是能够解决,征战之中的变数也太多太多……哎,我这是在说些什么啊?嗯嗯嗯,这么说吧,以我对老曹的了解,我认为老曹在扫平北方之后,如果先花个四年、五年去休养生息、屯粮练兵,然后再挥师南下,恐怕没有人能挡得住他的兵锋所指。那真的是叫传檄而定了。但是但是,老曹却不会这样做。”
诸葛亮笑问道:“陆仆射何故如此肯定?”
陆仁亦笑道:“我在许都呆那么多的时间,算得上是老曹的近臣,他有些什么样的毛病我可是很清楚的。老曹不是完人。他也有他的毛病。简单点说,他败能深思己过,胜却极易忘形。虽然他也时常自警,可是真到连连大胜之时。却会什么都不记得。”
诸葛亮来了兴趣,向陆仁拱手礼道:“还请贤兄详言!”
陆仁知道诸葛亮现在这种情况与那时周瑜向自己垂询一样,是一种对敌人的客观性的了解。当下便解释道:“一直以来,老曹最大的敌人是袁绍,而袁绍死后,其势其实就已经为之土崩,故此在河北那边,老曹早就已经没了能够阻挡他的对手,而袁绍的三个儿子,不过是在给老曹送去一个又一个的胜仗罢了。而连番大胜之下,老曹必生自大之意,对其能够轻易的就扫平天下的信心也会空前膨胀,所以老曹会没有耐心去等这四年、五年。其师归许都之后,多半只是会稍作休整就挥师南下。如此一来,他的兵势虽众,看似无可匹敌,实际上会犯的兵家大忌却会一个接着一个,也就会给他将来的对手击败他的机会。”
诸葛亮闻言之后皱眉不语,陆仁也不知道诸葛亮这会儿是在想些什么。不过过了好一阵之后,诸葛亮忽然微笑道:“与陆仆射一席相谈,亮实在是获益良多,看来我的清闲之日也所剩无多……陆仆射,亮有一事相求,还望陆仆射应允。”
“孔明但说无妨。”
诸葛亮又摇起了羽扇,脸上的笑则很是和蔼:“亮有意想携拙荆去夷州游玩一番,见识一下异域的风土人情,陆仆射可否应允?”
这句话可着实让陆仁愣了老半晌才明白过来。而在回过神来之后,陆仁还是有些讶然的回应道:“啊……你想去夷州看看?哎,没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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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之时,陆仁躲在书房里开通了与雪莉的通信。他们之间的芯片是可以直接通信的。
“哎——!?真的假的?卧龙诸葛要到我们夷州来?”
雪莉穿越过来也这么久了,自然是没少做这些史料的功课,对这个时代一些出色的人才自然是比较清楚:“主人,你可真行啊!我对你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你居然有本事把诸葛亮夫妇给忽悠到我们夷州来!”
陆仁暗自摇头道:“不是那么回事,不是我忽悠了诸葛亮。正相反,我现在忽然觉得我其实是被诸葛亮给忽悠了。事情的经过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反正我认为以诸葛亮那条能舌战群儒、骂死王朗的舌头,真要说忽悠人,我可不会是诸葛亮的对手。”
雪莉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道:“主人说得是。我参研过资料,也认为主人你如果真要去和诸葛亮比心眼,主人不会是诸葛亮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