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不甘示弱:“是你的孩子又怎样,他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
邱鹿白想起了谢然生吉宝那天受的苦,语气不由得放软了些:“我知道,但是你应该明白,孩子在我身边会生活得更好一些。”
听邱鹿白这样说,谢然有一瞬间的发愣,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谢然现在的修为的确是太低了,或许吉宝在这男人身边真的会更幸福一点?
但这个想法只有一瞬间,谢然看着吉宝可爱的小脸,坚定了心思。自己有空间这个秘密武器,还有月下老人提供的便利,肯定能好好保护吉宝成长。
她在短短几个月内突破了筑者二层,在不久的将来,谁能说自己没有这个可能超过眼前这个男人。
“孩子就应该跟母亲在一起,以后呢,如果你想来看他,随时欢迎你。”
邱鹿白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
“这样吧,我就吃点亏,娶了你便是。”
他本以为这样说了,谢然会欢欣鼓舞,感激涕零。
没想到谢然只是翻了个白眼。
“还你吃点亏要娶我,我才不要嫁给你呢,我都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
邱鹿白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知不知道,别说是南陆国,整个大陆上想要嫁给我的姑娘数都数不清。”
虽然谢然知道他说的有可能是真的,但是嘴上还是不服输:“你这么说,我还说想娶我的人要绕地球一圈呢!”
听到谢然这样说,邱鹿白心中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这女子,竟然敢跟别的男人有关系?
他抓过谢然的胳膊:“你听着,你只能嫁给我!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谢然没想到这货竟将玩笑话当了真,她怎么挣也挣不开,十分气恼:“你干什么啊,你快放开我!”
这一下,吉宝被吵醒了,扁扁嘴,哼了起来。
谢然瞪了邱鹿白一眼,把吉宝从摇篮里抱起来,哄他睡觉。
谢然本来就生得美,生完孩子之后,身上更是多了一分柔美温婉,烛辉印在她的侧脸上,说不出的好看,几乎让人移不开目光。
她的皮肤特别细嫩,刚才被邱鹿白抓了一下手腕,这会儿赫然起了一道红印子,看得邱鹿白心惊胆战。
邱鹿白心里后悔,又不好意思明说,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盒润颜膏,放在桌子上,一声不吭地推门走了。
看来这人真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拿出来的都是好东西。不管受了怎样严重的外伤,只要用一点润颜膏,伤口会愈合得飞快。不过它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不是这个,而是它逆天的驻颜效果。
谢然当然知道润颜膏的珍贵,心里舒服了些,正愁着没面膜用呢,看来这个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自谢然出了月子,江月如就开始张罗着接谢然回府的事情。谢然自然是不同意的,她觉得庄子上住着挺好。
但她扭不过江月如,在江月如看来,这个庄子上灵力稀薄。不适合修炼,条件也很艰苦,她才不忍心将谢然和小外孙丢在这里。
要回谢府,谢大人和老夫人是最大的阻力。
谢大人对孩子一向不关心,比较宠爱的也只有大儿子谢荣和谢柔,因为他们能给谢府带来荣耀,能为他的脸上添光。
至于谢然这个不能修炼的嫡女,他自然是不屑一顾,在外面提起她都让谢大人抬不起头来。这次出了这样一件有辱门风的事情,谢大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谣言控制住,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让谢然回来。
老夫人对谢然也算不上喜欢,谢然从小胆小懦弱,不会讨人欢心。老夫人私下里常感叹,二丫头真是白白占了个嫡女的名头,方方面面都比不上大丫头。
谢然看着江月如心力交瘁,很是不忍,她原先是想着江月如发现努力无望,就会放弃这个想法,没想到是她低估了江月如的决心。
谢然自我反省了一番,虽然不是她的错,但她毕竟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理应为原主好好照顾江月如。江月如没有听从谢大人的命令,在这里照顾了自己一个月,如果她一个人回去,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谢然有些悲壮地收拾好东西,抱好吉宝,与江月如一起踏上了回谢府的马车。
由于谢然是突然袭击,谢府的每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谢府守门的家丁见是二小姐回来了,犹豫了半天,还是开了门。虽然他们深知老爷不想让二小姐进门,可老爷也没有明说啊。当仆人的哪里能自作主张。
谢然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一路走来,谢然觉得,这谢府虽然并不大,但还是奢华而精致的,但眼前的小院子,明显与整个谢府的氛围格格不入,显得十分荒芜。一块小牌匾上有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翠竹苑。
由于几个月时间没住,房间里已经蒙上了一层灰。
谢然皱了皱眉头,暗叹这位小姐是真悲催。她将吉宝交到江月如手中,四处看了看,偌大的院子里连一个杂役也没有。
江月如既惊讶又生气,临走之前,她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没想到这府里的仆人竟然都是吃里扒外之辈。
谢然房间里一些精致的摆设都不见了,看来所有人都笃信,二小姐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江月如当即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半夏,让她回清兰苑叫些丫鬟过来打扫院子。
半夏去了半天,也只带回来几个人,连清兰苑的一半数量也没有。
谢然见江月如脸色不悦,安慰道:“娘,你不必生气,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除了祖母,林姨娘就是这里唯一的女主人,她们想为自己打算也是正常,现在我能修炼了,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生活,现在先在家里安顿下来再说。”
江月如虽然心酸,也为女儿的懂事感到欣慰。
这边在收拾房间,那边院门口来了个走路分花拂柳的女人。
“哎呀,二小姐,你回来啦?有没有跟老爷说一声啊。”
凭心而论,这位林姨娘很有几分姿色,媚骨天生,又会讨人欢心,虽然是个姨娘,在谢府也混得有声有色。
她一眼就看见了江月如抱着的孩子,眼底的不屑之意更甚。
谢然淡淡道:“哦,是林姨娘啊。”
雁回正在扫门口的灰,见林姨娘走过,故意扫得动作大了些。林姨娘见自己的云锦丝裙上沾上了灰尘,脸色立刻就变了。
江月如本来就不待见林姨娘,这会儿更不待见。
“我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没想到林姨娘你把事情做成了这个样,你那赏梅苑需要那么多丫鬟,杂役?竟把翠竹苑和清兰苑的丫鬟都招去了?”
林姨娘道:“夫人啊,你是不知道,你们不在府中了,那些丫鬟们无事可做,只好往赏菊苑去,跪在院门口,你说我能不心软嘛。”
江月如叹道:“杏儿,这么多年,你的心大了,脑子还是那么不清楚。我不想与你计较,不代表我真的争不过你,你应该知道,你是无法染指管家权的。”
林姨娘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自从服侍过老爷后,江月如就从来没有叫过自己做丫鬟时的名字,对自己一直客气有加。人都是想往高处走的,做了主子,还想做人上人。
林姨娘刚想争辩,忽然瞥见院门处闪过一片衣角。
她立刻就用锦帕揉了揉眼角,挤出几滴泪来。
“夫人,这么多年来,奴婢一直对您顺从有加,一心服侍老爷和老夫人,不知道夫人为什么要这么羞辱奴婢。”
刚巧走到门口的谢青云闻言,有些不快,他寒着脸走进来。
林姨娘赶紧退到一边,一副受了委屈又隐忍不说的乖巧模样。
谢然不禁感叹,这林姨娘的演技就是好,这搁到现代,不得拿个什么大奖啊。
他看见谢然和吉宝,就心里发堵,语气也生硬。
“怎么,连礼节都忘了?真是没规矩!”
谢然一怔,抬头看见谢青云有些不耐的眼神,心顿时凉了半截。
她没有想到谢青云作为一个父亲,竟然对女儿这么冷漠。
江月如见到谢青云的态度,心中刺痛,之前他只是不喜欢谢然,如今对待谢然几乎像对待仇人一样。
“老爷几个月不见女儿,头一面见到,居然最在意的是礼节,说出去让人笑话。”
谢青云冷笑道:“说出去让人笑话的是她还是我?”
谢然终于抬起头,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不知女儿能否问父亲一个问题?当初女儿被侵犯失身,是不是女儿自己的错?父亲作为一位大官,没有能力捉出幕后黑手,只知道一味地责怪女儿,又像不像一位父亲该做的事?”
谢青云闻言一愣,若不是亲耳听到,他绝不相信这是谢然能说出来的话,怎么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林姨娘见谢青云沉默下来,急道:“二小姐怎么跟老爷说话呢,你有什么不满尽管骂我,别惹老爷生气!”
谢然讥诮道:“林姨娘着什么急啊,这件事又不是你做的,你说对不对啊,我其实也奇怪了,为什么正巧在我要嫁给五皇子的当口发生了这件事,我不能嫁了,又该是谁嫁给五皇子呢?”
林姨娘脸色煞白,抬头撞上她审视的目光,觉得心一抖。难道被这贱蹄子发现了?不可能,这不可能。
“够了!”谢青云有些恼怒,作为父亲,即便谢然说的有些道理,他也决不允许自己的权威被挑战。
“你既然回来了,就在翠竹院住着,别惹是生非!”
谢青云怒气冲冲地甩袖而去。
林姨娘此时也站不住了,干笑了几声,也匆匆离开了。
一院子的丫鬟经过刚才的变故,都战战兢兢地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谢然见江月如脸色不虞,将怀中的吉宝接过来,吉宝睁着滴溜溜的小眼睛看着谢然。
谢然逗他:“吉宝笑一个给外祖母看。”
吉宝好像真的能听懂似的,朝着江月如咧开小嘴笑了一下。江月如是又怜又爱,叹口气道:“真是委屈你了,然儿。”
谢然道:“娘,我才不委屈呢,有了吉宝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情,我们几个以后好好过。”
江月如勉强一笑,喃喃道:“对,咱们几个好好过。”
收拾好了翠竹苑,半夏从厨房取饭,结果去了大半天,怒气冲冲地回来了。
江月如看见了半夏脸上的红痕,便问:“半夏,这是怎么回事。”
半夏十分气恼:“夫人,厨房的人辩解说没有做夫人和二小姐的饭菜,奴婢就跟那厨娘争执了几句。”
打开盒子,里面是几样油腻腻的菜。
谢然本来很饿,满腔的食欲一下子就没了。
她放下筷子,道:“雁回,你去将那厨娘叫来。”
雁回领了命去厨房,不一会儿就将那姓吕的厨娘唤了来。
那厨娘平时趾高气昂惯了,来到江月如和谢然面前,也是昂着头,根本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谢然道:“夫人和小姐的分例就是这样的?你作为厨房的总管,理应对此烂熟于心才对,难不成你是徒有其表?”
厨娘早就想好了对策,不慌不忙道:“夫人要为奴婢做主啊,您和二小姐回来得突然,厨房哪里来得及做啊,你们就将就一顿,别为难我这个下人了!”
谢然可不觉得一个谢府的下人吃饱了撑的要给她们找麻烦,一个厨娘如此嚣张,背后一定有撑腰的。
她试探道:“你是林姨娘的人吧。”
厨娘没料到谢然会问得这么直接,一时间有些发愣,辩解道:“我们做下人的,总是谁掌权就听谁的。”
谢然点点头,好像很是赞赏。
“将你的手伸出来我看看。”
厨娘不明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把手伸出来。
谢然瞟了一眼,便道:“听说你厨艺精湛,专门为祖母做点心,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能在这个位置上不被别人挤下去,恐怕也费力不少心思吧。”
一提到老夫人,厨娘抑不住脸上的得意之情。
“承蒙老夫人错爱,老夫人只吃奴婢做的点心,二小姐有事还是赶紧说,耽误了奴婢给老夫人做点心就不好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厨房去吧。”
厨娘有些没反应过来,谢然问得咄咄逼人,她心里也有些发憷。可她这就让自己走了,厨娘心里不由对谢然生出几分轻视来。
江月如有些奇怪,她本以为谢然将厨娘叫来,是想把厨娘整治一番。
谢然道:“这厨娘是林姨娘的人,她在厨房权利很大,整治她容易,但若被她怀恨在心,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我要想办法让厨娘被换掉。”
江月如愁道:“老夫人对用人方面控制得很严,这恐怕不太容易。”
“那就从祖母身上入手,只要让祖母对她厌烦,她的位置肯定就不保了。我们的干粮还有一些,咱们先用点干粮,用完之后去拜见祖母吧。”
谢然和江月如刚到念菊堂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笑声。
谢柔不遗余力地讨老夫人欢心,几乎每天都会到这里来请安。方谢氏本来脸上洋溢着笑容,一见到江月如母女,脸立刻就拉了下来。
谢然仿佛感受不到方谢氏的冷淡一样,热情地跑过去行礼。
方谢氏懒洋洋的,仿佛没睡醒似的,开门见山地问:“我还当你不记得我这老婆子了呢,孩子呢?”
谢然恭敬地答道:“孩子在翠竹苑里,正在睡着。”
方谢氏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是谁允许你将那来路不明的野种带到谢府来的?也不嫌丢人。我今天就告诉你,想在谢府待着,行,把孩子给我送走,就交给你大姐处置。”
谢然胸中涌起一团怒火,但面上还是笑着的。
“祖母,孙女知道惹您生气了,是孙女的不对,您别气坏了身子。”
方谢氏见谢然这么上道,心里也松快了些。
“你这样子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了,等过一段时间,我做主给你找个人家做填房吧。”
方谢氏说得这么大言不惭,仿佛这是对谢然最大的恩惠了。
谢柔在一旁迫不及待地说:“那这样,我现在就去把孩子抱走。”
上次谢柔没能把孩子带走,那家的夫人演戏演足了十个月,该临盆的时候等了半天,左等右等也没等到谢柔送孩子过来。后来实在瞒不住她的夫君,就说是谢柔引诱她这么干的。
那位员外愤怒异常,还跑到谢府闹了事,谢青云好不容易才将事情平息下去,对谢柔也是失望透顶。谢柔中了痒痒粉,将脸蛋挠得惨不忍睹,花了大价钱买了一些低品的润颜膏,才勉强遮住伤疤。
不仅如此,谢柔前一段时间还被一些人堵住暴打了一顿,她的修为不算低了,对付一般的小混混完全不成问题,她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高手要跟自己过不去,谢青云查了许久也没查出来。最后也不再管她了。
谢柔的脸是彻底不能见人了,她整日带着面纱,心里对谢然更加怨恨。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谢然,都是谢然那个小娼妇不愿意把孩子交给她才会导致这些破事。等孩子到手,她便到黑市去把他卖掉,换钱来买润颜膏,这都是谢然母子欠她的!
谢然假意道:“祖母要求孙女不敢不从,可是恐怕这孩子的父亲不同意啊。”
谢柔尖叫起来:“谢然!你在胡说些什么?孩子的父亲与你做了那苟且之事之后就没气了,谁知道你是什么狐狸精?”
方谢氏有些不悦,谢柔作为一个知书达理的小姐,怎么像一个骂街的泼妇一样说出这样的话。
谢然笑道:“柔姐姐,你错了,前些天有个高人找过来说这孩子是他的,那人的背后还能幻化出翅膀,他说孩子还太小,让我先带着孩子,过一段时间来他会过来接。如果我敢擅自将孩子送走,他就要将整个谢府给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