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想象，这个世界，所有的善与恶都被盛放在一个托盘中，善良是白色珠子，罪恶是黑色珠子。在它的上面铺着一张白色的遮羞布，掩盖了所有的罪行。如果将布撕开，你会发现，托盘中珠子几乎全是黑色的。它的颜色会侵染，将原本的白色沾染成黑白相间的颜色。”

张胤白两臂撑在栏杆上，仰望着天际，在海风中徐徐说道。

“总是最初的白色占据绝大多数，最终揭开蒙布，哪怕找到一颗纯白无瑕的珠子，也是绝无可能。”张胤白说道，“这世间，绝无绝对的善良。每个人心中，都有恶。”

只不过，有些人的恶豪不掩盖地展露在世人面前，有些人的恶伪装成善良欺瞒他人，有些人巧言令色、花言巧语，有些人只会在见不得明亮的黑暗中暴露那丑陋的本性。

“你是警.察，见过太多的故事，接触过太多的案件，我想，你知道人的本性或许并不是那么肮脏卑劣的。”余侃侃抿了抿唇，“触发人们罪恶动机的，往往并不是突如其来某件事，使他们由好人转变成坏人的，与他们生活经历与成长轨迹脱不了关系。”

她转身，走到一旁桌上拿起两支香槟，递给张胤白一支。

她不认为人的恶来源于本性，相反，由于外界影响导致的恶才是他们敢于犯罪的起因。

那些专门攒钱去做杀人犯罪违法事儿的人，或许是外部因素使他们成为了这样的人。他们受到的教育，心里的道德底线，敢触犯法律的底线，或许都是如此。

“你要知道，人们的成长轨迹，并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张胤白眸光微微闪动。

余侃侃笑了：“是啊。但是原生家庭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人成长初始期的性格，三观。这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除非就像我一样，从小不在父母身边长大，可以不受原生家庭的影响。但是我却受到了将我自小养大的养父母性格三观的影响。”

比如说申欣怡，因为她对夏天无的感情得不到回应，这使得余侃侃从小就很难相信爱情。直到被百里卷柏打破。

再比如说夏天无，他平日里对她冷漠疏离的态度，却在有时候转变成温柔宠溺的样子，夹杂在两个极端之间长大的余侃侃，和如同他一般，在心狠的时候冰冷残酷毫不留情，在赤诚的时候肝胆相照两肋插刀。

“我现在的性格，很大一部分源自于我的养父母。”余侃侃说，“原生家庭对于小孩的成长而言起到了决定性因素。”

“但更重要的，还是得自己在黑暗绝望的境遇中慢慢摸索出道路。”张胤白拿着香槟在周中并不喝，摇着高脚杯沉声说道。

“你这样说，有什么依据吗？”余侃侃挑眉笑望着张胤白，“除非一个从小便能明辨是非拥有自己独立不被他人影响的正确三观的孩子，才有可能避免原生家庭不好的影响吧。但是哪里会有这样的小孩子呢？如果有的话，那不就是神童了吗？”

“今天上午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