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彻底完了!
一时不察,竟然睡过了头。
赵佳和已经从手撑着头的睡姿势改成了趴在桌子上的睡姿,口水都流了一桌,她有些难为情的一手擦口水,一手捏着衣袖擦桌子,坐直了身体。
“和表妹睡的可香了,我叫了你好几遍你都没反应呢!”柳应如未见不悦,反而有些好笑的捂了捂嘴。
“赵三姑娘是对我作的诗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也可能是我奏的琴令姑娘忘记了场合,想睡就睡!”
“想必三姑娘才情了得,看不上我们罢!”
……
柳应如大方,别人可不一定,一个接着一个的冷嘲热讽。
赵佳和有点懵,她怎么睡了一觉醒来就成全民公敌了?
睡觉怎么了?
那太阳暖暖地晒着确实很困啊,再说了,乐仪也睡了呀!
不能因为人家是公主,就这样差别对待吧?
一人一句没完没了的炮轰她,百花会直接变成了赵三姑娘批斗会,那种感觉不是当事人根本体会不到那种憋屈的滋味。
赵佳和敛了心神,陪笑解释道,“各位姐姐莫要生气,我才疏学浅,绝非看不上,实乃听不懂!”
“赵侍郎可是探花郎,你身为女儿,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岂非说不过去?或者说柳姐姐看走了眼,让赵姑娘这等无才无德之人混进了百花会?”
这句话一箭双雕,既骂了赵佳和让祖宗蒙羞,又骂了柳应如识人不清。
赵佳和不得不看了过去,这个从始至终一直坚持不懈怼她的贵女。
好像是兵部何尚书的孙女,何月兰。
有个位高权重的爷爷,自然可以横行无忌,想说什么说什么,想骂谁骂谁!
别家的贵女听她如此豁的出去地自黑,差不多就掩嘴偷笑两声就完了,就何月兰看起来好像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拼命的怼怼怼……
赵佳和的脸色渐渐地也冷了下来,对于存心找茬的人,退让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反而会让人觉得她软弱可欺!
见状,柳应如当起了和事老,笑着说道,“和表妹过谦了,听闻表妹精通音律,特别是笛声乃天上神曲,今日特邀表妹来就为了听你吹上一首!”
话毕,柳应如挥了挥手,丫鬟便捧着一把上好的玉笛递给了赵佳和。
赵佳和手里摸着玉笛,若有所思,精通音律倒不是吹牛,不过她是不是应该庆幸柳应如说的不是画工了得?
本来她只打算默默无闻地混过去就回家去,结果让何月兰搞得一肚子火,如果不露上一手,好像自己真跟个白痴一般,就会吃和睡。
赵佳和拿着玉笛站了起来,绕过了桌子,走到了湖边,挑了一块大石头,抬脚站了上去,身姿笔挺的面向着湖水。
微风吹拂而来,发丝轻扬,心中的烦闷顿时消散了大半。
既然要炫耀,自然得拿出气势来,否则让人小看了去,连累了赵家姑娘的名声,回去又要被老夫人磋磨一顿多冤枉!
她微微一笑,举起玉笛置于唇边。
笛声悠扬,一曲慷慨激昂的曲调缓缓流泻而出,抑扬顿挫,热血沸腾。
曲子还未过半的时候,湖边的高台处突然流出琴音,与笛声争相辉映。
琴笛合奏,流水清清,悠悠抚心。
赵佳和一时来了兴致,吹的忘了形,反正这曲子她们也没听过,故意吹跑了几个调,以此来刁难那远处抚琴之人。
只是没想到跑掉的调子都能被那人再拉回来,赵佳和逐渐失去了领导者的地位,笛声渐渐地变为琴声的辅助音。
一曲终,赵佳和第一时间回转过身子,透过一片竹林望向那高台之上,只望得见一个正巧转身离去的男子身影。
视线里,只一袂湛蓝色的衣角飞扬而去。
“和表妹的笛声真乃余音绕梁,不绝于耳,果然如云珠所言,在我之上!”柳应如好不吝啬的夸赞了一句。
“柳姐姐过谦了,想必刚才那忽而突起的琴音为三姑娘的笛音增色不少!”
何月兰的嘴里反正是吐不出象牙来了,赵佳和不以为意的步下了石头。
回到位置上,赵佳惠眉开眼笑的凑了过来,轻声道,“没想到妹妹的笛子吹的这样好,我都听入迷了!”
“姐姐莫要取笑我了,那琴声分明更胜一筹!”赵佳和涩涩的回了一句。
像输了比赛一样,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闷闷不乐,那弹琴之人竟然完全吊打她的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