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法是悬在祠堂墙上的一根黑黑的很粗的长鞭子。
在赵家几乎是一个传说,赵家老爷还在世的时候经常拿来打赵怀先和赵怀德。但自从二人各自成家以后就再也没有动用过家法。
等到赵佳和这一代又多数都是女孩,都乖巧懂事,没有到用家法的程度。
挂在那的时间久了,长时间不用,就越会觉得这个东西异常变态。
“母亲……”
赵怀先面露难色的看向老夫人,却被老夫人抬手打断,老夫人沉声对赵怀先说道,“我知你心中对我颇有微词,都道是我偏心!你心中有愧,爱惜长女,我自是理解。但如今你也看到了,这丫头天生反骨,若不严加管教,你这个吏部尚书丢脸事小,等日后捅破了天去,恐怕整个赵家都难逃厄运!”
赵怀先微愣了一下,没有再说一句话,冷着脸,转身大步离开。
柳氏一见丈夫走了,无奈地看了一眼赵佳和,慌慌张张地追了出去。
良久,老夫人从丫鬟的手里接过一条黝黑的鞭子,边走边低沉地问赵佳和,“我且问你,你可知错了?”
“我没错!我不嫁!”赵佳和死鸭子嘴硬,哭得双眼红肿。
她并不是不怕打,她怕疼,怕的要死,后背已经开始发麻,只是……她更怕死。
“啪!啪!啪!”
连续三声响,那条粗壮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赵佳和的背上,即便身上的衣服厚重,赵佳和依然疼得跪不住,摔到了地上,咬着牙忍着痛。
“身为女儿家,在家不服管教,妄想抗旨,不为家中兄弟考虑,只顾自个儿逍遥快活,简直大逆不道!”
“你还有脸说不愿意嫁?哼……若不是你平日里不检点,如何能让裕王看上?裕王若不是执意要娶你,皇上太后如何会不过问你爹的意思便随意指婚?怕是你早已与那裕王私相授受了吧。你自个儿任性妄为,不知廉耻,连累了家中姐妹的名声,如今倒要叫整个赵家来陪葬,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初见你时,便知你口口声声的孝顺并不真心!念你不过是个姑娘家,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知道,我们赵家挣下今日这般家业,是多么不容易!事到如今我只后悔你刚出生时怎么没有将你淹死算了,省的祸及家人!”
“你可知,那李公公今日回宫会在太后面前怎么告状?你当人家会在意你?你如何犯浑,丢的都是你爹的面子!你爹身在朝中,瞬息万变,伴君如伴虎,脚下走错一步都会万劫不复!”
“……”
老夫人说一句话抽一鞭子,都是下了狠手。平日里逛花园都要好几个丫鬟扶着,今日打起人来倒是毫不手软!
赵佳和双手紧握成拳置于冰冷的地面,死命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很快嘴里尝到了血腥味,额头上的冷汗一颗一颗地冒了出来,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浑身都在发抖,使不上任何力气,背上火辣辣地疼着,双眼开始涣散,渐渐地耳朵里听不见老夫人的打骂声。
在晕过去之前,赵佳和绝望地想着,怎么想活下去那么难?
反正都是死,倒不如被打死算了。
……
再次醒来,赵佳和是被疼醒的,背上的刺痛感蔓延全身,浑身都痛,她趴在床上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余光扫到了立在床边的身影,她知道是秋月正弯着腰给自己上药。
药膏凉丝丝的,十分清凉舒服,所到之处肌肤宛若新生,稍稍缓解了些许疼痛感。
“水……”赵佳和嘴唇干涩,发出声音暗哑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