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无助,怨恨,不甘支配着赵佳和所有的情感,没日没夜的做着恶梦,时常惊醒之后身旁空无一人,哭到声音嘶哑也没有人搭理,痛苦不已的整整过了六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佳和以为梁容瑾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是明白什么意思的。
但他却是站在门口岿然不动,若有所思的望着她,唇边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丝毫没有走回来的意思。
“王爷,时候不早了!再一会,天该亮了!”
两人僵持不下,好死不死的玄影又跳了出来,在门外提醒了一句。
梁容瑾脸色微变。
冷风嗖嗖的吹进屋里,温度逐渐降至冰点。
赵佳和心头猛然咯噔一声,脸色煞时白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在期望他留下来?
那种眼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日夜交颈而卧的灰暗日子还想重来一次吗?
难道不怕死了吗?
“若是要下山,王爷还是快些走吧!”
赵佳和话锋一转,冷若冰霜的上前两步,将房门关了起来,背靠着门,浑身冷的发抖。
闭门羹来的太过突然,门外的梁容瑾一下子懵了。
脸几乎是贴着木门站着,无法动弹,他不懂方才还柔情似水的女子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他朝身后的玄影横了一眼过去,而玄影早在赵佳和将门关上的时候就已经十分识时务的跪在了地上请罪。
“胡乱说话,罚俸三月!”梁容瑾咬着牙命令完,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
“我与乐仪公主的生辰就差一日,我今儿个来法华寺来的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这会她生辰我都没法去,也来不及告知她一声,估摸着她更不待见我了!”
赵佳和唉声叹气地坐在暖坑上,单手托着腮,目光幽幽地落在窗外。
法华寺地势较高,又在山林间,气候自是比尚京城要冷上几分。
阳光撒在赵佳和的身上,白瓷的皮肤变得光亮透明。
说话间,呵出的白气袅袅上升,将她衬得多了几分朦胧美。
“姑娘早就备了礼,奴婢一早就托士奇去说了,他得知姑娘要来清修,今儿个便去御林军报道了,许是能传得上话。”
一旁的春花手里拿着鞋底子,边做着针线活,边回答。
“可给他备些银子了吗?”赵佳和收回了视线,转头又埋怨道,“宫里的人势利的很,他一个无名小辈,谁又会搭理呢!没地平白让他受人白眼!”
“岷少爷同士奇一块去的,看起来相识已久了呢!有岷少爷在,总不会让人看轻了!”春花笑道。
“是啊,大姑娘也去的,我便也托人去跟大姑娘说一声了!姑娘就放心吧!毕竟您是受了皇命来这清修的,公主知道了不会怪罪的!”
说话间,秋月举起碳盆上烧开的热水,冲了一杯热茶放在了赵佳和的面前。
赵佳和略放下了些心,又叹了一口气,抿一口茶,才道,“自古以来,受皇命入寺庙清修的不都是犯了事的女子吗?我怎么也这般命苦?命里是不是就与这法华寺结下了不解之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