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一处颇为老旧的小巷子里,有一整排青瓦房,都是两进院落,不大也不小。
住在这里的人不是达官贵人,也不是贫民百姓,多数是一些芝麻小官,或者老实本分的生意人。
赵佳和寻到了一处宅子,悄悄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里是之前她让敛秋替王嬷嬷置的宅子,就连秋月也都不知道这个宅子。
原本是想让王嬷嬷在她出嫁前出府安享晚年的,若是当初强逼着王嬷嬷离府,大概也能保住一条命。
想到这里,赵佳和又湿了眼眶。
天色渐暗了,她点上了灯,屋子里亮堂了起来,又走进厨房,生了火,烧水。
回屋子里,拉开衣柜看了看,虽然久未有人居住,但却是应有尽有,她不得不佩服自己先前的未雨绸缪。
很快,她换下了薛凝的衣裳,回到了厨房里,正打算做点东西吃的时候,一道寒光闪过,待她回过神来之时,一把银光锃亮的短刀已经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心头一紧,抬眼看了过去。
昏黄的烛火之下,那持刀之人对她笑得温和淡然,一派儒雅,却令她心生畏惧。
“太子殿下?你没死?”
“我早就不是太子殿下了!”
梁廷修收回了刀,看着赵佳和,轻轻的摇了摇头,无奈的笑道,“我在宫门口等了许久,原以为你会助惠儿逃出宫外,却没料到竟是你自己逃了出来!赵佳和,你到底在想什么?”
“……”赵佳和愕然,满头雾水。
她猛地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院子里,那些隐在暗处的侍卫,心头一阵发麻,她定了定神,对着梁廷修谄媚的笑道,“姐夫,吃晚饭了吗?要不一块吃点?”
梁廷修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赵佳和又去搓面团了,面煮完了之后,她端了一碗递给梁廷修,见他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她坐到了一旁,边吃边问道,“姐夫不是葬身火海了吗?怎么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梁廷修未语先笑,没有回答问题,反倒看着赵佳和,低声说道,“我方才在想,你逃出来对于我来说,应该会是更好的机会!”
“什么意思?”赵佳和含着一口面,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大。
“拿你跟五弟换惠儿,他应该会同意吧!”
梁廷修显然觉得面很好吃,又吃了两口,才幽幽的叹道,“我此生醉心诗词歌赋,无心权谋,那帝王之位看上去风光无限,但也是有能者居之!我与惠儿说好,若能活着出去,我们便寻上一处风光秀丽之地,了却残生!”
“不可能!他不会换的!惠姐姐肚子里……”
赵佳和倏然住了嘴。
“孩子怎么了?”梁廷修脸色骤然一变。
看着梁廷修那被蒙在鼓里的样子,赵佳和心中生出些许惺惺相惜之意,她咽了咽口水,那些伤人自尊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说不定赵佳惠肚子里的就是梁廷修的种呢?
他二人本就是兄弟,生的孩子是谁的种长得都会有几分相像,又没有亲子鉴定,是谁的谁又说的准?
她还是不要在这里挑事为好,省得破坏了赵佳惠在梁廷修心中美丽的形象。
“孩子没事,太医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