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窗而立许久,赵良珲转头走到办公桌前,翻开黑皮本子,在上面写了李向然三个字。
写完,赵良珲将本子合上,拿了衣裳回家。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这样早的回家。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和妻子与孩子说过话了……
带着一丝愧疚进家,赵良珲却没有看到徐婉晴,朝保姆问道:“太太呢?”
保姆用围裙擦着手,道:“太太带小姐去学画画了,大概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回来。”
赵良珲这才想起来,他的女儿,似乎是在学美术,每周去两次。
徐婉晴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却还要带着女儿去学美术,这个家,他除了贡献了些钱财,似乎……什么也没有付出。
比起主人这个词,他倒更像是住旅店的。
心头涌起的愧疚成倍增加,赵良珲朝保姆道:“晚上不要准备饭了,我带太太出去吃,你准备些点心和太太平时爱吃的零嘴儿就是。”
保姆应了。
赵良珲上楼洗了个澡,刚刚换了一身清爽的便服,外面汽车响起,赵良珲亲自出去迎接。
“爸爸?”盼盼一眼看到赵良珲,震惊又匪夷所思的从车里跳下来,转头朝正下车的徐婉晴道:“妈妈,居然是爸爸!是爸爸回来了!”
明明每天都回家,可女儿的这个反应让赵良珲鼻子发酸的厉害。
他当初投诚日本人,为的就是让妻子和女儿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可……
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团泡涨的海绵,堵得扁桃体生疼。
从前在军营里,徐婉晴带着盼盼也住军营,那个时候,他外出打仗,就是十几天不回来,一回家,盼盼也不是这样的反应。
现在……
赵良珲正心里不是滋味,徐婉晴一脸担忧的看向他,“怎么了?出事了吗?”
赵良珲的心,像是让针扎了扎。
压了情绪,赵良珲笑道:“没事,今儿想着带你俩出去吃饭,早回来一会。”
以后,能早回来,他一定都早回来。
捏了捏拳头,赵良珲上前几步,将盼盼抱起来,“和爸爸说,想不想出去吃?”
盼盼兴奋的像过年,抱着赵良珲的脖子,“爸爸,我想去吃火锅!”
对比盼盼的兴奋,徐婉晴则更多地还是担心,“真的没事?”
赵良珲压着心酸,“没事,能有什么事!唯一的事,就是要辛苦你,再坐一会车!身体受得了吗?”
不等徐婉晴开口,盼盼就道:“爸爸放心,妈妈没事,今儿我就是学画画,星期四晚上,我学完画画还要去学法语,妈妈一样送我。”
赵良珲……
女儿天真的解释,就像是一只锤子,重重砸在赵良珲的心头。
他对家里,关心的…….实在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