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所有人都看见了郡主府门口挂着的牌子。
卖房!
要知道,金城里的北山郡主府邸,可是皇帝御赐的。
就算有朝一日北山郡主驾鹤西归,这府邸也只能是皇家收回去,怎么可能会挂卖出售呢?
就在所有人都疑惑的时候,新一轮的议论开始发酵。
北山郡主成为弃子,不受待见的消息不胫而走,就连茶楼酒馆里那些说书的,都已经编排好了话本,大有讲个十几回合的架势。
无独有偶,不知道哪家的媒婆在范府的门前说了一通话,第二天就有无数的人登门求娶范宝儿。
可这范宝儿就像是失心疯了,没一个人能近得了她的身。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些茶余饭后的谈资欲演欲烈。
而徐兰则一直都没有再去思佳客栈,甚至也没有在踏出过府门一步。
这天一大早,徐兰照例回到了后面租赁的那个小院,顶着一颗媒婆痣,坐在院里翘起了二郎腿。
她这边刚沏的一壶茶,还没等泡开,这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叩叩叩!
“张媒婆在家吗?你今儿可来了个大主顾哟,快快开门,莫要耽搁了好时辰!”
站在门外吆喝的这人是原来这院子媒婆的老朋友了,但凡有什么搞不定的疑难杂症,都会找上门。
而这张媒婆性格古怪,平日里话少食多,有时候更是好几天不见人影。
徐兰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老妇人,对着她盈盈一笑。
“还得麻烦嬷嬷了。”
两人那张别无二致的脸若是叫旁人看了,难免会惊得叫出声来。
“丫头,只是帮了你这一次,下一回,怕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那老妇人在说完这话之后,转身回了屋,而院子中,那久久不散的汤药味让人闻着就禁不住心里发苦。
徐兰跛着脚,从里面打开了门。
“一大早的,这是叫魂啊!我一个孤老婆子,能有什么大胆的找上门?”
徐兰嘴里嘟囔着,眯缝着眼睛朝外面看了过去。
好巧不巧的,跟着这个介绍人一起过来的,正是那天在门口拦着她的侍卫,而那个侍卫,身后则是站着一个年近四十的嬷嬷。
那管事的嬷嬷刚到院门口就伸手遮住了鼻子,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
徐兰伸手捋了捋已经乌黑发油的头发,哑着嗓子,说道:“今儿我病了,不接生意。哪儿来的哪儿去!”
说完这话,徐兰做事要关门,却被那侍卫一把拦住了。
可还没等那侍卫开口,介绍的人就拦住了两人。
“张媒婆?你别不知好歹!你知道我身后这位贵人是谁吗?连范家的生意都敢拒,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以后还想不想在这金城混了?”
徐兰眼皮掉的老高,眼白上翻着,她冷笑了一声。
“老瘪三,你也知道奶奶我是靠什么吃饭的,他家小姐明显是冲撞了什么东西,靠冲喜才能保住一条小命,这话半月之前我就跟他家人说过,可人家不信呀,还要乱棒打死我,这种人家的生意我可不敢去!要去你去!”
徐兰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头也在盘算。
眼下距离皇后接近只剩半月有余,祭天大典将至,范宝儿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暴毙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