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无论答应还是拒绝都会得罪人,何况自己不过是五品小官,只好借着张商英的话头说下去。
“张小姐丽质天生,秀外慧中,下官承蒙老大人错爱着实惶恐。然位卑职低,更兼西北生死难料,不敢误了卿之青春年华,还望老大人慎重考虑。”
婚事被林冲踢回来,张商英倒也没有动怒,而是沉吟半晌才说“好!我会慎重考虑的。”
看着野狼军向西而行,张商英进了靠在亭边的马车,里面居然是张婉。“丫头,话我是帮你问过了,这小子的回答想必你也听见了,怎么说?”
林冲肯定不知道,这婚事竟然是张婉力主提出,而且还打通了张商英的关节,她自己悄悄在一旁观察林冲的反应。
“爷爷,婉儿觉得有些不解,既然他说了那么多理由,直接拒绝不就好了,最后干嘛还要您来决定?”
张商英躺在软榻之上,马车便摇摇晃晃的开动起来,回家还有段时间,索性眯着眼睛养养神。
“那么多理由,这是告诉我们对政治联姻不感兴趣,但是也不想与我们交恶。不说虚的,西北将门,至少两成是看着我们眼色行事。若是拒绝了,他的西北还能轻松得了吗?”
张婉将冰糖梨饮调制好,送到张商英手上,再次问道“那现在他这么做,爷爷又该如何应收呢?”
张商英喝了一口清凉的梨饮,心情一振,瞥了一眼张婉,故意阴森森的说道。
“既然他看不上我们张家的掌上明珠,那我也就不必给他面子,去西北必经京兆府,让他长长记性就是,说不定撞了南墙他就知道回头了!”
张商英的话如同巨大的铁锤敲击着张婉的心口,就像爷爷说的,林冲之所以没有答应婚事是因为这等于是逼他选择阵营,这急切之间哪里就能定下来?
何况他也没有拒绝婚事啊!但爷爷只要使出过激的惩罚手段,肯定会引起林冲的反感,不仅造成双方势同水火,也等于把他推到蔡京那边去了。
经过上次乱民劫持事件,和林冲主导的营救行动,那种英姿勃发气度和力敌千钧的英勇,在张婉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这几日每每想起林冲总是满心欢喜,对于情窦初开的张婉来说,这些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于是当断则断,张婉大着胆子向爷爷说出自己中意林冲,希望他能促成两人的婚事。所以,自己好不容易看中的夫婿,真的要被爷爷如此横加处置,必然化为泡影。
“爷爷,不行的,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张商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轻轻的说“哦,怎么个适得其反?说来听听”
张婉定了定神,便把刚才想的几条理由都说了一遍,最后撒娇。
“爷爷,您不是一直说要心平气和宽以待人的么?林冲的野狼军是要去打党项西贼的,若是一定要处置,那就等西北回来再和他计较好了。”
张商英不为所动,哼了一声“丫头,就算你说得有道理,可是爷爷我咽不下这口气。小小的提辖,就敢无视我们张家,即便如你所说,日后即便林张联姻,你还不被他欺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