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大败总要找人应付朝廷问责,禁军精锐悉数折损,往后征伐党项只有靠我们来,故而扫清西军叛逆向我们示好。”
林冲听了只有两个,“相公,不是还有一个么?”
老种吐了口气,艰难的说“砍了西军这么多人头,官家必定更宠信他了,这一回,宣帅可是因祸得福了。”
果然,一箭三雕!
朝廷和官家的心思都一样,武将都是靠不住的。因为太祖就是武将,借着孤儿寡母新君初立,便在陈桥驿搞出一个黄袍加身。
尽管优待先朝皇族,许下与士大夫共天下的诺言,给于特别照顾。
但是对于宋朝的武官来说,朝廷从来都是严防死守,想尽一切办法削弱军队和武官手中的权力。
对于朝廷士大夫们来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武官的危险性甚至比敌国还要可怕,毕竟外族只是要一些好处,掳掠一些民众财富而已,不会动摇自己的地位。而武官一旦造反,文官就很难确保自己的地位,归根结底他们都是为保全自己的利益。
在这种局面下,整个大宋陷入了畸形的发展道路,文明和物资极大丰富,军队和将士日渐荒废。除了那些在金明池表演的禁军让人赏心悦目,其他的都浑浑噩噩糜烂的彻底。
即便在一些有战斗力的部队里面,军纪也败坏的无以复加。
在宋军军队里,有个不成文的约定,出征、行军、作战、追敌、获胜,统统都是拿钱开路。打顺风仗的时候还有模有样,一旦稍微硬一点苦一点的仗,马上就装死狗,任人宰割。
或许有不少敢于英勇奋战的小股部队,但是毕竟数量奇少,而在历次战斗中,这些有骨气的部队,往往会被长官顶在最前面,逃跑的时候也会让他们断后,结果会被优势敌军包围湮灭。
近百年过去,这种英雄主义的队伍,如今已经已经凤毛麟角。
即便是老种,杨可世的部队,也不能说是大公无私的,因为一个好人在一群恶人的包围下,绝对难以生存下去。
老种多年的阅历看清了童贯内心的想法和目的,但是他没办法救下这些人,尽管这些人都是属于西军群体。但是皇权在那里摆着的,他还没有勇气敢于对抗皇帝的代言人。
老种并不说话,已经进了大堂。
童贯赶忙下来堂间含笑相迎,“老相公,韩爵爷,果然是烈火辨认真金啊。”
说着环顾左右,对着手下说“你们看看不一样的人,这打仗就不同,某些人兵败被杀,而老种相公就可以破敌万骑而威震西北,这才是真正的西军之伟绩,大宋之伟绩!”
老种和林冲先按照官职行礼,随后老种谦虚说“宣帅谬赞,种家带兵打仗是官家给的荣耀,也是我们西军的本份。西军与党项厮杀百年,确实死伤无数,却也积累了经验,每战必胜不敢说,不过从容应对罢了。”
姜还是老的辣,林冲觉得老种这一番话说的实在精彩,不得不服。
童贯是想让老种和刘延庆之间对比,削弱自己在东廓战败上的责任,但是老种摆明了不愿意和你玩。
我的兵权是皇帝给的,打仗也不需要你指手画脚,取胜是因为我们和党项人打了上百年,彼此知根知底,不是你们这些外来的禁军好比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西北伐夏之战,你要是不听我的意见那就是瞎胡闹,我可以不配合你,否则又来一场大败,谁来负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