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眼看着到了林清宁的生辰,步绾绾寻思着想替她摆一场酒席,宴请后宫姐妹,无需大办,只图个热闹,皇帝也同意了,说是扫一扫宫中的晦气。
请帖这会儿传到了承恩殿,外头都是白雪纷飞,宫道上鲜少有人出来走动,都是在屋子里围着烤火,虽然承恩殿里的火盆比其他宫足足多了两盆,可殿里头却始终冷冰冰的。
赵昭仪躺在榻上,斜眼盯着眼前的火盆,秀容艳姿,朱唇淡粉,本是美人仪容,可她的眼神涣散,暗淡无光,脸色比外面的冰雪还要冷上三分,却添了分憔悴。
殿内安静得骇人,尤其配上她这身素色的衣裳,头上发饰全无,一头青丝落下,头上裹着素色布带,叫人一眼便瞧得出丧事。
赵昭仪早出了小月子,在她心里小皇子的事却久过不去,逐渐没了侍宠的心思,皇帝在她这里讨不到半点欢喜,自然也不爱来她这里了,只嘱咐要她好生休养。
赵昭仪心中清楚,明面上是她赶皇帝走,可实里却是皇帝得了个由头,推脱不来她这里,赵昭仪从前爱争宠争艳,如今丧子之痛难忍,再没有争艳的心思,旁人想要争宠,也都随她们去,她只怜爱她那可怜的孩子,那可是男胎啊,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啊。
小皇子一死,她彷佛被人诛了心。
九月也替她伤心,跪在地上,双手捧着林清宁的生辰帖,许久没有动身起来,一直在暗中打探她的神情。
九月劝道:“娘娘,你切莫要再伤心,千万要保重身子啊。”
赵昭仪沉默许久,终于将目光落在了请帖上,她突然冷笑起来,笑容有些阴森,“本宫儿子才走多久,她们便急着办喜事,想在本宫伤口上撒盐?”
九月说道:“娘娘,正因为如此,你才要好起来,莫要叫她们得意,皇上心里是有娘娘你的,等娘娘你好起来了,自然没有昭华殿的热闹了,娘娘你才是艳压群芳。”
赵昭仪突然狂笑起来,眼角笑出了眼泪,她伸手轻轻抹去眼泪,“你说得对,她们以为这样便能扳倒本宫?本宫偏不让她们如意,九月,替本宫梳洗更衣,本宫今日要艳压群芳,本宫还要为苦命的孩儿报仇。”
九月疑惑问道:“娘娘,青采女不是已经畏罪自尽了么?”
“你当真以为是青采女谋害了本宫的孩子?”赵昭仪美目里透着一丝狠意,她怨恨道:“青采女不过是被昭华殿的弃子,连皇帝都嫌恶不要她们母子,一个青采女就能悄无声息给本宫下毒?除了林妃,还能有谁有这样的本事?”
九月吃惊说道:“难怪那日奴婢便瞧着林妃身边的宫女莲玉在我们殿外鬼鬼祟祟的,莫非真是林妃所为?”
“蠢货,你既瞧见了莲玉,为何不将此事告诉本宫?”赵昭仪突然大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