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些晋人并不想束手就擒,菲拉斯,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啊?”古达麦微笑着询问。
菲拉斯耷拉着眼皮,淡淡的道:“勇气大牧者是神教之剑,征服过无数的敌人。应该怎么做,想来阁下胸中早有成算,又何必问我?”
古达麦放声笑道:“智慧牧者的美名,在我们神教里面可是无人不知,谁人不晓,你又何苦如此妄自菲薄。”
再说这些护教骑士中绝大多数都是你东方教区的部属,我总不好越俎代庖吧?
菲拉斯睁眼瞥了一眼左右那些神情恭谨的护教骑士们,那一张张面孔有老有少,里面不乏他所熟悉的人。
护教骑士们只知道是真神教的大牧者号召他们来铲除邪恶消灭异教徒,却并不清楚藏在这件事背后的博弈,更不知道自己的手上会染上无辜者的鲜血。
是的,无辜者。
在八沙拉衮城的这些年,菲拉斯也曾见过一些晋人,虽然极少有晋人肯来到距离他们家乡这么远的地方,但总还是有的。
那些晋人并不信奉真神,但绝大多数都是勤劳而善良的,甚至可以说是聪慧,远胜于那些极西之地和帝国南疆的野人,跟他们相处融洽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菲拉斯相信,只要肯在他们身上花费足够的耐心和时间,总能将他们感化成为真神的羔羊。
然而总有些人更习惯用刀剑去征服他们所看到的一切,而不是选择智慧和爱心。
这无疑是愚蠢的。
温暖的阳光总比凛冽的狂风更容易让人脱掉衣裳。
菲拉斯曾在晋人的典籍里看到过一句话,“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这句话里所表达出来的意思正与他不谋而合,他非常的赞赏,而这句话也充分证明了晋人的智慧,他们是一个骄傲的有自己独特文明传承的民族。
所以菲拉斯认为,想要征服这样一个民族,绝非神教高层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而艾米尔王子的做法虽然有些僭越,就菲拉斯看来,却并不完全是件坏事。
和亲这种形式,对于增进双方彼此间的了解,进一步密切关系总会有些用处的。
在很多时候,朋友比敌人更危险,因为你只能看到眼前的蜜糖,却看不到背后的匕首。
只可惜教宗陛下和他身边的那些神教高层们,眼光没有看那么长远。又或许他们只是故意装作不见。
对权力的渴望,蒙蔽了他们的双眼,毕竟摆在眼前的乳酪总比麦田里还没长成的麦子看起来更加香甜。
不过这些事情,已经轮不到他去关心了。从神教中心离开之后,菲拉斯已是心灰意冷,他既没有实力,也没有欲望去影响那些冥顽不灵的人了。
只是眼前这些相信他跟随他的信徒,他总还是要庇护一二,不愿意看到他们付出无谓的牺牲。
菲拉斯沉声道:“即便是十恶不赦之徒,也应该得到忏悔的机会,我想在开始进攻之前,我们总应该派名使者过去,询问一下他们是否愿意放下手里的刀剑,虔诚的向真神忏悔自己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