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眼尖,最先看到苏岭回来,便丢下铁锅像条小狗一样欢快的奔上前来。而苏岭见到大家平安无事,脸上也有了几分笑容。
“苏哥儿,贼人可是被你赶走了?”李村长扶着木杠问道。
到这时他仍是有几分心惊肉跳。
鱼嘴坳这边实在是太平的太久了,陡然听说附近有贼人出没,他还能站得稳就已经不易了。
苏岭并不想将对方是修士的事情坦然道出,对方毕竟只是凡夫俗子,而那些虫修在普通的村人眼中不啻于天上的神仙,哪怕只是恶神。
湖州这边也有供奉瘟神和五通神的庙宇,香火甚至比土地和城隍还要旺盛些。总之多说无益,反倒容易引发慌乱。
苏岭淡淡一笑,安慰道:“李大叔,应该没什么事情了,不瞒您说,我跟来福是来此间避祸的,家中有几个仇人一直都在追杀我们两个,昨夜不想被他们找到了此处,这才让您受惊了。”
听到是有人上门寻仇,李村长倒是有些释然。
他早就看出苏岭和他带在身边的这只小兽的不凡之处,只是感觉既然对鱼嘴坳有些好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心中未尝没动过让他们彻底定居在此地的想法,否则那几位村老又岂会开出五亩好地的价码。
只是这苏哥儿既然是身负血仇,也不知他们得罪的是什么人,鱼嘴坳这座小村又能否扛得住。
李村长有几分犹疑的道:“苏哥儿,既是有奸人加害,何不选择报官,老汉我有个远房姑表弟兄,是在湖州府衙那边当差,要不要……”
刚说出口这话,李老实当即便后悔了。
他倒是确实有个在湖州府衙门当差的远方亲戚,只是双方的血脉亲缘早就离得远了,上一次和对方见面还是六七年前的事了。
再者说了“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想去衙门里面求人办事,需要花费的绝不是一笔小钱。
这可不是半卷麻布能摆平的事情,就算把他整付身家都砸上去,人家也未必能瞧的上眼。
苏岭却善解人意开口拒绝:“苏岭先谢过李叔的好意。不过还是不必麻烦了。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自家的仇人还是自己动手解决才好,而且我那仇家颇为凶残,李叔最好还是不要卷进来,倘有闪失,便是我的罪过了。”
李村长不免楞了一愣,这才支支吾吾的道:“哦,那好,那好。”
说完以后,他觉得不能表现的太过绝情,就又补了一句:“咱们村子从来不惹事,可也不怕事,村子里好歹也有几十条青壮,若是你应付不来,咱们好歹也能帮帮手,难不成苏哥儿你那仇家还敢杀光了咱全村老少不成?”
苏岭苦笑一声,那些虫修要是对村子出手的话,别说是几十条青壮,就是这个数目再多上十倍,也拦不住他们一时三刻。
对于杀人这种事情他们从无顾忌。不过李村长的善意他已是感觉到了。
苏岭自幼失怙,没少接受村人们的接济,对别人表现出的善意尤为珍惜。
不过越是这样,他反而越不想牵累对方:“李叔,这件事情您还是不要管了,对方行事之时,怕是没那么讲究,再说,从来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