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在江边又望眼欲穿的多等了近半个时辰,不仅那几条船上的人没有丝毫上岸的意思,就连起先甲板上还稀稀落落的船工也没了踪影,守在江边上的人们,终于在一片唉声叹气声中逐渐散开。
张二尴尬的笑了笑,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这倒是奇了,难不成真是来咱们这里看景致的?”
旁边便传来几声低笑。
日子过得苦的人总是擅长自己找些乐子消遣,要不然很难熬的下去。而看到别人的倒霉事,便能忘记自己也同样倒霉着。
小牛子倒是颇为懂事,并未有什么怨言。对方毕竟是有心照拂自己,只是这一次有些玩砸了而已。在那些围着娘亲身边转的男人中间,至少这位张二叔并不让他感到讨厌。
“二叔,我们先回去吧。天色快黑了,娘亲在家里该等着急了。”
“也好,也好。”张二挠了挠头皮,想了想后,从自己篮子里抽出两张炊饼卷了卷塞进小牛子的怀里:“给你娘捎回去,就说是你二叔送的。”
小牛子推搪道:“二叔,我不能要,你今日也没做成什么生意。”
“让你拿着便拿着,反正我张二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总比你们孤儿寡母的容易些。”张二抓住了小牛子的手,执意将炊饼塞进了他怀里去。
“你先走吧,我再等等看。这没道理啊。”张二却又将目光移向了江面上那几艘大船。
跟张二一样留神着江上船只动静的还有苏岭。
此刻他已经跟赵润儿从快意楼中出来,算是放过了楼中的厨子一马。要是让来福继续这么肆无忌惮的吃下去,鲜鱼是没有了,只能刻几条木鱼给他们端上来。
两个人带着来福,在江岸边的高处寻了一块空旷没有遮掩的地方,坐了下来,静静的望着停泊在江面上的楼船。
望着那艘气势十足的楼船,苏岭心底里竟是有些发虚。
他开始修行虽然已有六七年辰光,可除了同门和那些巫神教中人之外,真还就没见过几名其他门派的修士,所以对赵润儿口中所说的这个地灵宗好奇的很。
本想着或许要去康州一行,却没想到在这临江县便遇上了,也算是机缘巧合。到了这时,他才真的有些相信自己靠丢鱼干的法子所确认的缘法,居然还真有几分靠谱的意思。
难道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只是自己从未与这地灵宗有过任何交集,又没什么合适的人从中引荐,如何接触对方倒是个难事。
总不成便这么大喇喇的直接找上门去,说自己想要在修行上请教个一二吧。被人直接打出来的可能性倒是更高些。
而这件事情赵润儿也帮不上忙,若是她那位爷爷在,或许还能想些办法为苏岭引荐一二,可赵润儿就完全不够分量。离开了她的爷爷,地灵宗哪里有人能认得她赵大姑娘是哪个?所以也只能搂着来福,陪在苏岭身边,看他发愁。
这几日来福虽然没少跟着饱口福,可那些普通人的吃食对它而言最多只能骗骗嘴,并无大益,不过有的吃总比没的吃强不是。
此刻被小主人从快意楼里强拖出来,便有些神态恹恹的大不起精神,被赵润儿搂在怀里,爪子兀自不肯老实,总是去抓挠她腰间的那个绣锦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