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煜紧盯着面前阴险浅笑的女子,第一次觉得生得同一张脸的两人,性格品性居然能有如此大的差别。他蓦地冷笑,语气里裹挟着难以言喻的愤怒,“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是这么恶毒的女人!为了保住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你居然可以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杀害自己的至亲之人,我真是看错了你!凤—九—夜!”
凤九夜脸上的表情一滞,旋即恢复了正常,“殿下,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了她?毕竟她那般自视甚高的女子,结下的仇怨可还真不少,想置她于死地的人更数不胜数,怎么就确定是我了呢?”
赫连煜冷哼,“这还用说吗?七寻死了,受益最大的人就是你!所以除了你,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这么做!九夜,你想要回到雍王府,想要做回你的凤家大小姐,这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了七寻!”
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赫连煜还是认定了自己就是凶手,凤九夜干脆不再掩饰什么了。她亦是勾唇冷笑,眸光狠辣的说:“她不死,你的心里永远都不会有我的位置!”
赫连煜不禁倒退了一步,难以置信的问:“所以你就杀了她?就因为这么一个理由?”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还有什么理由比所爱的男子会被别人抢走更合理的吗?煜哥哥,我那么爱你,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从不肯正眼看我?就连这一个月来的呵护和体贴,都是因为我顶着七寻的身份!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能得到你全部的青睐,而我却一无所有?雍王府的嫡长女是她的,柔嘉郡主的名号是她的,就连你都是她的,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所以我要杀了她,我要夺走她拥有的一切,包括你!”
“你以为你杀了七寻,你就可以得到我了吗?”赫连煜眼神饱含恨意,那些恨意是刀是刃,一寸寸的割破了凤九夜的心,“凤九夜,我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一辈子,我的心里只有也只会有七寻一人,你可以得到她的名姓,甚至可以得到她的身份,但是你休想得到我!我就算是孤独终老,我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会娶你为妻!”
他字字决绝,每一个字对于凤九夜而言,都是深入骨髓的痛,痛彻心扉。泪水无声的涌进了她的眼眶,泪眼模糊中男子霍然转身,步伐坚决的拂袖而去。
赫连煜刚一走出雍王府正堂,迎面瞧见了匆忙赶来的凤桓。凤桓双手作揖,客气的道:“老臣不知道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他瞥了凤桓一眼,冷哼道:“免了!王爷有那个时间寒暄请罪,不如多教一教自己的女儿!”说罢,他再不停留,径直离开了雍王府。
凤桓望了望赫连煜远去的背影,又瞧了瞧呆立在正堂中央,梨花带雨的凤九夜,皱眉问道:“怎么回事?莫不是惹得太子殿下不悦了?”
“不悦?呵,他见到我就从来未曾开心过,一直便是如此,又何来不悦之说?”凤九夜冷笑反问。
瞧着凤桓因为她的话,脸色渐渐铁青,凤九夜垂眸屈身施礼,“父亲若没什么事,女儿这便告退!”说完,也离开了正堂。
同一时间,位于离都城西部的一个庭院。小小的庭园虽然面积不大,但是极其精致,园中种植着各色的海棠花,花儿迎风招展,像是展翅翩飞的蝴蝶,又像是临风而立的仙子,只待月夜起舞翩翩。
庭园同样别致的房屋里,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桌前,淡然的眸光逡巡在铜镜中自己的脸上。那应是一张出尘绝丽的脸,水眸澄澈,皮肤白皙,只是左半边脸上狰狞的烧伤生生破坏了一副出水芙蓉般的美人面。
女子缓缓抬手,轻抚上如虬枝般爬满了半张脸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