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大概是每个人终其一生都不想踏入的地方,可是凤七寻却来了好几次。不同的是,前几次她是站在牢房外,而今却是被关在牢房里,一内一外,心境倒着实相差很多。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提前打了招呼,天牢里的狱卒对她很是客气,连关押她的牢房都距离旁的囚犯甚远,避免她遭受到那些犯了重罪的死刑犯的侵扰。
只是有一点让凤七寻很在意——她如今身处的牢房,似乎是曾经关押过凤九夜的那间,就连墙上都还写有凤九夜对她的恶毒的诅咒。至亲姐妹,生死相残,如今竟是一个远走他乡,一个身陷天牢。都说人生如戏,可在凤七寻看来,戏远远比不上人生精彩。
她双手环膝的蜷缩在角落里,右手紧握着一只锦囊。那是在被送往天牢的路上,封青越拦住去路后,强行交到她手上的,说是在生死关头且无计可施的时候,可救她一命!
凤七寻瞧了一眼手中做工极是拙劣的锦囊,不禁轻笑道:“没想到好些日子不见,这个浪荡公子居然变得神神秘秘了起来,莫不是医术超群,开始修仙炼丹了?”
想归想,她还是把锦囊好好的收了起来,想着没准儿还真能救她一命呢!
御书房内,禁军并报完把凤七寻送去了天牢的消息后,便领命退了出去,并且依言关上了雕花的房门。赫连燮轻叹了一声,抬手抚上额头,合上眼睛养起了神。其实他也不怎么相信天降警示、不详之石的言论,只是身为帝王,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凤七寻真是祸乱江山的妖女,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御书房的房门似乎被人推开了,赫连燮隐约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语气不悦的斥道:“朕不是下令,不让任何人打搅……”他睁开眼看向来人,脸上的表情稍缓了些,“你怎么来了?”
韩慧兰轻施了一礼,淡声道:“臣妾是担心皇上。”
赫连燮别开眼,赌气般的说:“朕有什么可让你担心的?还是说你是在担心朕会不会杀了你最爱的男人?”
“皇上说笑了,臣妾最爱的男人是皇上啊!”韩慧兰表情有些异样的道。
赫连燮冷哼了一声,一脸嘲讽的道:“你最爱的男人是朕?呵……你如果真的爱朕,就不会几次三番的和朕的弟弟私会,还恬不知耻的求他带你远走高飞了!”
韩慧兰心下一惊,不明白赫连燮怎么会知道她那日同赫连沣的谈话,难道……她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只好故作镇定的上前,伸手轻按上赫连燮的太阳穴,动作极轻柔的按压着。
“这又是哪个不怕死的奴才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子了?臣妾怎么会放着好好的皇后不做,跑去求别的男子带臣妾远走高飞呢?”
“是啊!你是一国之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享受着万民的敬仰和万丈的荣光,怎么会舍得抛下这一切,去当一个被通缉的亡命之徒呢?”赫连燮说着,语气蓦地转为了狠戾,“所以如果不是朕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朕还真是不敢相信这么荒谬的事情呢!”
韩慧兰大骇,下意识的想要远离赫连燮,却被他攥住了手腕。“怎么?想跑?害怕了?你像一个贱人一样哀求赫连沣带你走的时候,怎么就不害怕呢?”他继而做出恍然的模样,“啊!你是觉得朕永远都不会知道是吗?兰儿,你还真是和当年一样的天真!”
“皇上,臣妾…臣妾…和…岐王……”韩慧兰眼神恐惧,说话都断断续续了起来。
赫连燮一把甩开她,冷声道:“闭嘴!朕不想听到从你嘴里说出他的名字,更不想听到有关于你们的事!”他平复了一下愤怒的心绪,继而语气平静的问道:“你过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