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抱得这么紧,瞬间把夏燃之前的失落、委屈弥补回来。
他在整个飞行中,听到四次苍蓝的声音,现在静下心来想,字字句句比他自己更关注他的生命。想到这,夏燃不自觉把头埋进苍蓝的肩膀里,惭愧得抬不起头来。
“还痛不痛?”苍蓝扶起他,想看他的脸,夏燃却把脸差不多垂到胸口。
“冰敷一下,我去拿冰。”
夏燃扯住他的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苍蓝扒拉下他的手按在自己心脏上,“你以后想在飞机上肆意胡来时,就想一下,地上有一颗鲜活的心在为你担惊受怕。你死他也死。”
夏燃感受到手掌下那颗鲜活跳动的心,“不要为了我……”
“只为了你。”
“不要束缚我……”
苍蓝拿下他的手,脱下军装上衣搭沙发上,走进厨房,“我去拿冰块。”
一个包着冰块的毛巾覆到夏燃脸上,他蹲下来,专注帮夏燃轻揉瘀肿的地方。
苍蓝在夏燃升限测试出问题后,一直在为他提心吊胆,第二次测速4.0失控时,平衡装置出问题时,操纵杆断了时,倾空炮弹时,每一次夏燃面临危机,苍蓝的思想都在剧烈拉扯,是去救夏燃,还是维持计划?是去救夏燃,还是维持计划?
在宁澈叫“天呐!”时,苍蓝动了身形,在那一秒,他非常肯定:夏燃是最重要的,其它的一切都无所谓。有人按着他的手,他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突狂跳,还好最后飞机停住了,不然……
苍蓝拿夏燃的手按毛巾上,“我去做菜。”
“那我去泡个热水澡……”
苍蓝没答话,快步走进厨房。苍蓝的心并不因为确定夏燃的重要性而感到欣然,其实他心里异常烦闷难受,他感觉背叛了过去的爱人,他曾是他的生命。这份重要性,现在被夏燃替代了,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事。他这是背叛了吗?
苍蓝在厨房里一阵鼓捣,端菜出来时,正好撞见夏燃从冒着热气的浴室里走出来,苍蓝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能不像小孩子一样,把衣服扣个对?”
夏燃低头看去,又把扣子往上扣了一颗,诶,这似乎成了习惯。他把毛巾搭头上,去解纽扣。
一双大手扒开他的手,一个一个将纽扣解开。
夏燃的皮肤不是特别白皙的那种,但好在他的白并不像多数恒诺人那病态的惨白,他的身体散发着一种活力与生机,这反应到皮肤上是一种健康的白皙。肤质细腻,甚至说得上光滑,这点继承自他母亲。
每解开一颗纽扣,那种自夏燃身上冒出的更多热气似有若无穿梭过苍蓝的指间,直挠心尖。他迅速解开重新扣好,扯着夏燃头上的毛巾一阵乱揉,最后拉下毛巾一角罩住他的眼睛,“好了,快来吃饭。”
夏燃扯下毛巾看他一眼,一撮撮抓着自己的短毛走过去。他这次并没充满主人翁精神自动自发坐上去,而是站在长桌边,垂头扒拉着手里毛巾上的细纤维。
“干嘛呢?坐上来吃饭啊。”
“那个,司令,你还没说原不原谅我呢?”夏燃迅速扫他一眼,立马垂下头,继续扒拉毛巾。
苍蓝拿起碗和筷子,“我不原谅你,你就不吃饭了?”
夏燃又迅速看他一眼,垂下头,“你不原谅我,我不敢上桌吃饭啊。”
“呵——!”苍蓝嗤笑了一声,“我今天看你玩命的狠样,还有你夏燃不敢做的事啊?”
夏燃垂头不作声,好半会才悄声说,“不敢惹你生气……”
“你不敢——?”苍蓝提高声音问,“那今天谁把我给气得死了又死?”
夏燃声音更低说,“你今天如果不来空校就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