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那个下手的人很了解飞机的构造,甚至比擅长开轰炸机的夏燃还了解。在夏燃的印象中除了冯贺还能有谁呢?他想否决这个刚出监狱不久的可怜人,但是……
还是希望不是吧。
“今天吓坏了吧?”苍蓝摸着他的后脑勺问。
夏燃点点头。“我跳伞之前,飞机一直往前飙并不停翻滚,转得我头狂晕,空警-9000又不像轰炸机,我在不停转动的混乱中找舱门找了好久,拉开舱门都用了一分多钟,甚至连下面是什么都没看直接跳了……”
“是不是以为完蛋了?”
“嗯。”
“有没有在以为要完蛋的瞬间想到我?”
室内又一片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夏燃说,“在飞机上时转得脑子想不了任何事,一跳伞,看到下面是海,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叭啦叭啦脑子里全是你。”
苍蓝嗓间发出一声笑声,这笑声似有点滑稽,又有点无奈,“为什么?”
“因为觉得生存机率渺茫吧。”
苍蓝抱紧了他,“以后不准再开飞机了。”
“嗯。”
“真的?”
“嗯。”
第二天下午夏燃去医院看怒达。昨天停机坪上看到他感觉气色不错,人也在逐渐康复。还有,他挺想在那里“邂逅”怒西。
他一走进病房,吓了一跳,房里没人,他扯住一个走廊上的护士寻问人在哪,护士指了下走廊那头的方向,“在做康复治疗。”
夏燃刚走到门框上标有“康复室”门牌的大房间门口时,正好看到一个男孩像行尸走肉一样有气无力从对面的病房走过来,他身上穿着一套长病服,头上缠着几圈白纱布,面无表情,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十五六岁少年该有的活力,夏燃往旁边退了一步,让男孩和他身后看上去像父母的男女先进去。男孩一进去就往矫正镜前一坐,那对男女站到儿子身后,似在等医护人员的到来。
夏燃在另一边找到正在一个辅助康复的器材上尝试艰难迈步的怒达,诸宇、夫人和另一个看上去是高级特护的女子在旁边吃力的协助着他。夏燃看到上将抓着杆子的整只手青筋暴突,涨得通红。
夏燃走过去,替夫人扶着上将僵直的腿,“夫人,我来吧。”
夫人还没来得及开口,上将费力碰了碰他抓住杆子的手,从憋得通红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夏燃笑着回应,说:“上将,昨天的阅兵方式我们空军的表演很成功,我们可没给你丢脸哦。”
怒达又笑了。显得很高兴。
夏燃轻轻帮他搬着右腿,他已留意到他的右腿比左腿更不灵便。
“所以,慢慢好起来吧,我们等着你回来。”
夫人把头扭到一边,抹了抹脸。
诸宇看着窗外,路过走廊的医院工作人员纷纷向他打招呼,他都随意挥挥手。
“怒达的康复情况并不乐观,”诸宇说,“本来他身上积累了很多旧伤,并且年龄也大了,各种因素混在一起,”他摇摇头,一锤定音,“他不可能再回啸鹰,也不可能再当上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