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先以不被察觉的方式来临，然后悄无声息……缓慢积累力量——突然！撕裂黑夜，跳出太阳。地上的冰雪开始消融，冰渍和水渍渗杂在一块，被来去匆匆的人群纷至沓来踩踏，变得泥泞不堪。

夫人第N次不厌其烦将滑下来的毛毯重新为年老的丈夫掖在肩膀上，启风推着轮椅刚走到指挥中心的大门处，从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声，他神情严肃，眼睛穿过从里面拉开的玻璃双门看着外面。

女王陛下一身戎装由苍蓝和王子陪着，被一众重臣簇拥着风尘仆仆而来。

启风将轮椅推手交给夫人，绕过刚磕上眼皮的老上将，迎上去。

女王扫了一眼轮椅上歪睡过去的老将，使了个眼色，让夫人送他下去休息。

女王直接手撑在指挥台前，看着各个屏幕上混乱的战况，单刀直入道：“你打算怎么办？”

经过昨晚一夜的战争，屏幕上显示的死伤人数呈可怕的直线速度上升。

单枭雄战机的损失高达半数，就在他们说话的这短短几分钟内，就有成百上千个空海陆军人不断死去。

死伤数据惨不忍睹，鲜血迅速浸染被神庇护的恒诺大地。

“我们的北境受到了重创，那边反馈过来的伤亡人数在空军中最多。”启风极其缓慢地说着，他不但在思考如何回答陛下，还在暗地里观察苍蓝的神色揣摩他此时正在想什么。“我凌晨二点多又追加了二百架战机过去，不过我方受到光国的猛烈攻击……”他沉默着，想看看苍蓝会不会有什么表示，但是他站在身边什么话都没有说。

启风把腰背一挺，“我打算亲自带五百架枭雄V飞往北境。”

指挥中心一片沉寂，只听到坐在工作台的工作人员指下敲击各种按钮的嗒嗒声和各个空军部发来的紧急战报声。

苍蓝马上问，“什么时候？”

启风看着他，一个晚上不见憔悴不少，但下巴光溜溜的，不像他都长出青茬了。

“马上。”

这时，有人撞开指挥中心的大门，那人边跑边低头调整身上的军装，等抬手弄帽时才察觉情况不对，立即止住歪歪扭扭的身子，把脚一并手猛一挥对着他们行了个匆促而有力的军礼。

启风吼道：“林涌，立即去换抗荷服，带着你的第三连飞行员在停机坪候命。”林涌完全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早晨是被启风派过去的警卫摇醒的，刚睁开眼那小子说，战争爆发了。吓得他衣服都来不及穿，捡起军装立马冲出门，诸宇还在床上睡得跟死尸一样。街上又看到老百姓你争我抢，不断掠夺食物，超市菜市场都大门紧闭或被砸的乱七八糟，还好他们的车出来的早，估摸着再晚出来半小时，就得给堵第九大道上。

路上小警卫边开车边给他零零散散说了一些，像豹子带兵去北境，陈速去东线，昨晚凌晨又往各方加派战机等等，非常粗糙的信息。不过即便只听了个大概，林涌已经吓得汗流浃背，他没想到仅在自己喝醉睡了一宿，这个世界竟发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才鲁莽撞进来看到女王和司令王子重臣都在，吓得他脑袋一片空白，直到启风对他吼出那一嗓子，他才回过魂来，将放下的手又举到太阳穴，“是！”说罢，立即转身奔出去。

苍蓝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空军上将，才一个晚上不见他就憔悴怎么多，眼下的黑眼圈那么黑重，嘴边也冒出一圈青茬，好在眼睛依然明亮而精神。

“司令，你怎么看？”女王问。

苍蓝略一沉吟，直接对启风说，“你走了，谁来坐镇啸鹰，指挥全国的空军做战？”他那神情似乎在问你不会叫我来指挥空军吧？

“我跟老上将怒达商量过了，在特殊情况下，他可以暂代我指挥。”

“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