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挥开的力量又迅速纠缠上来,黑暗里,挣扎——缠绕,反抗——压制,阿风感觉在浮浮沉沉、模模糊糊的梦里,避无可避,退无可退,那灼人的触感、滚烫的吻、强悍的力,都真实得可怕。他本应惊慌失措,甚至全力呼救,但那股独特的清咧阳光味,他太熟悉了,熟到他的心习惯性感到安定。但又想到那人冷漠如冰的神情,心里又泛上不甘与怨恨,便更剧烈抗拒起来。
“你放——开!”挣开的手还没来得及扬起立即被大掌强扣下去,他的腰被往下狠狠一拉,还没来得及逃到喉结的声音瞬间碎裂,连残音都逸不出来,豆大的泪珠从紧闭的、瑟瑟发抖的眼角迸出,滑进仰起的发根里。从来……都没有怜悯。
“呜……”阿风在一阵梦魇般的呻吟声中转醒,视线有些模糊,枕头上摊着一片濡湿的水渍。光,虽然不是太强烈,但是白得令初醒的眼睛睁不开,床那边空无一物,没有人来过的痕迹,那一切好像真的只在梦中发生似的。但放在枕头上的手腕隐约传来疼感,他甚至都不查证一下,拉上薄毯蜷起身子抱住小腿,身体认得出男人强掠的暴行。
还是去一趟吧,永吉的事,云逸的事,件件他都需要去跟男人确定。
今天男人穿着一件裹金边黑色长袍,脖子以下全黑,那如丝绸般顺滑的长发披在身后,翘着腿,右手随意的搭在沙发上,左手在翻阅着放在大腿上的文件,似在认真听白泽在汇报什么,间或抬起头寻问一两声,然后又盯着文件。感觉他又瘦了不少,脸色惨白的可怕,昨晚又闪移了,对不对?这时,坐在旁边的诸宇俯身在他耳边说了点什么,男人把头撇到一边,含蓄的笑起来,原来他笑起来是这么好看,如雨后初霁的月亮,多久没看到过了?这时男人的眼角余光扫到了他,他们对望着。诸宇是第二个发现阿风来了的人,他立即站起来,大步走过来,热忱地拍了拍王的男人的肩膀,“你终于回来啦。快进来。”阿风被他半推半拉的扯到沙发旁边,这时他才看到原来饶楚也在,他坐在背着宫殿入口的沙发上。沙发上还有其他一些高级官员,从他们坐的位置大概可猜出是白泽和饶楚他们的手下。一众人等皆纷纷起身向阿风行礼。
阿风飞快瞥了眼面若冰霜的男人,尽量镇定着让他们免礼,然后用有点抱歉的口吻说,“不好意思,我好像打扰到你们开会了。”
男人并未说话,手搁在文件上。
这时白泽反倒起身了,他对王说,“我王,既然事情都讨论完了,我们就结束会议吧?”
那拓沉寂了片刻,点点头。于是大家又向了个礼,快速退了出去。自阿风走进宫殿不到五分钟,整个大客厅就只剩他们俩个人了。
阿风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了几步,刚才诸宇把他带到了王的身边,他觉得以他跟男人的冷战关系,现在不应该主动贴近他。
男人把文件搁在沙发上,身子放松地靠在沙发,用眼冷冷地瞧着他,就好像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好像昨晚真的是他做了一场痛苦的春梦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阿风打破了沉默,“为什么要把永吉调到边境去,如果仅是他开枪打我的话……”
“你想多了,那是出于军事需要。”
“军事需要?”阿风飞快的想,能有什么军事需要?在所有的细枝末节中,他突然想到了,“是因为你要制衡任家?”任家的根据地在南边,而永吉在西南。
男人看着他,不置可否。
“你不是吧?”阿风激动地走近了两步,“任家可是忠心耿耿的忠良老臣。”
“当然,”男人说,“在他任鸿彦手里肯定是。”言下之意,现在在红毛手里就有顾虑了?
“展晨绝不会跟国家对着干,他没那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