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空中宫殿大门口的白泽再次面对帝王令,同样令其头痛不己。他跨前两步,靠对方耳边,小声道:“看在阿风的面子上,我不得不提醒一句:你这是羊入虎口,那拓王现在极其暴烈,谁也不能担保你能活着出来。”
“我明白。”来者说,“但我必须见他。”
白泽本想再提点几句,但看到兜帽阴影下那张坚定的脸,自知多说无益。他单手抚摸了一下帝王令,将其递还来者,侧身让出道,“请吧。”
林涌站在恒殿前,四下静谧,幽蓝月华披身,天气极好,现在再回想一个月前那犹如末日般的怪异光影和魔幻般的情境,感觉那般不真实。前不久自己还跑进这个殿里抢阿风的床睡,才发生了几天的事情啊,阿风就不在了。世事真他妈无常!不,或许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境呢,阿风说不定就在宫殿里呢?
他在殿外叫了一声,殿内无任何回应。踌躇了会,他提高音量又叫了一声,还是无人应答。停留片刻,他提起袍子下摆径自走进去,步履匆匆。殿内灯光暗淡,沙发上没人,床上没人,四下哪里都不见人影。
他来回扫视几圈,突然瞥到床那边露出白袍的一角,他一阵激动,情不自禁唤道:“阿风?”那小截白袍动了动,并未回应。小心走过去,快走到床边时,鼻端闻到浓烈的威士忌味道,他瞄到白袍上落下的黑色长发,立即明白此人是谁,“林涌拜见那拓王。”听到咕噜咕噜灌酒声,但对方并未回应他。
他又等了片刻,等不到回应便放下手,抬起头,透过白纱床幔隐约看到另一头有个黑色脑袋在抽动,然后又听到打酒嗝的声音。
一人站着,一人靠坐床边,一个沉默,一个猛灌烈酒。整个寝殿弥漫酒的芬芳与一股挥之不去的悲伤与尴尬。
到这时候,林涌才确信,阿风真的不在了。
“那拓王,我知道现在提这事多有冒犯,但是我明日就要起程返回恒诺,我必须知道阿风倒底怎么了,他现在在哪?”
白袍人听到“阿风”两个字比刚才更明显的动了动,然后哗啦一声,传来瓶子砸在石壁上碎裂的声音。
过了一小会儿,传来衣料摩擦地毯的窸窣声,“砰!”的一声开瓶的声音,林涌鼓起勇气绕过去,看到面前的景象,他惊呆了。空瓶子满地都是,那拓简直是坐在瓶子堆里,他两腿打开坐在地毯上袍子上扶着一瓶刚开软木塞的酒,由于垂着头,两边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完全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林涌站在那里,凝视着他说不出话来。男人似乎并未察觉到他,举起瓶子又灌起酒来,别人灌酒喉结还会滑动一下,他的喉结一动未动,完全没有吞咽的动作,食道就像一个笔直的管子,酒液流进肚里,就像流进无底洞里。由于仰起了头,两边的长发往后垂,露出他的整张脸来,林涌不知如何形容,只是不忍再看。
他一把夺过瓶子,瓶子离开男人的嘴时,泼出大片。
“那拓,你别这样,阿风若看到了什么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