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

但是一点都不觉得冷，只是倍感荒芜。

“你终于回来了。”

阿风转身四望，终于在身后两百米远的地方看到一座硕大的冰雕，那个人形的眼睛是红色的，走近些看竟是两簇火焰。

“你是？”

“阿风！”红毛的狂啸声穿透而来。

阿风猛一回头，看到红毛浑身是血踉跄而来。“展晨，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受伤了？”阿风奔了几米突然撞上一个透明的冰墙，不厚但很坚固。他奋力拍击冰墙，“展晨！”

红毛连跑带爬朝他奔来，路上摔了好几次，每次摔倒又踉踉跄跄爬起来继续跌跌撞撞的跑。阿风看到他这奋不顾身的样子，想起几年前，他们生死与共的那段时光，原来他俩之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星——笑——”那个中性的、似魔如幻的声音又起。

阿风转过身，警惕地盯着那座巨大的冰雕。与其说这是一个人形雕像不如说是只有两个窟窿的幽灵，也不知道创作者是出于个性，还是随性，随手造了这个简单的玩意儿，但是它大啊，太大了，二百多米高，得有多少层楼高啊？

“我不是星笑！我是恒诺的启风！”

“呵呵，”那个声音慢条斯理说，“你就是化成灰烬我也认得，你就是他，之所以你没有感应到，那是因为你的灵魂一直在沉睡，我一直都在等，想等你自然醒来，不过，我不能再等下去了，现在，我必须唤醒你。”

“等等！”阿风说，“我有问题要问你，”他略一偏头，眼角余光瞥了眼一步一步向他挣扎着挪过来的红毛。“如果星笑醒了，那启风的灵魂呢？它会去哪里？”

“哈哈哈哈，”巨型冰雕大笑起来，好像这是一个很滑稽可笑的问题，“星笑，这具身体，这个现有的灵魂，只不过是暂代品，它的存在就是为了等星笑醒来，星笑醒来后它自会回它该去的地方。”

“那是哪里？”

“神界净土。”

耳边听到砰砰砰的声音，阿风转过身，这时他看清了红毛嘴里还流着鲜血，身上的白色T恤几乎变成了全红的。

“展晨！”

阿风只看到红毛也不断拍击冰墙，拼命大喊大叫，但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他把手放到冰墙上，隔空触摸他不断流血的拳头，不停摇头。“别打了别打了。”

红毛是会一点唇语的，当年流落街头，有一个哑巴老者收留过他一小段时间。他读懂了他说的意思，但是却越砸越厉害，拳上的血越来越多，顺着晶莹透亮的冰墙蜿蜒流下。阿风从来没看过这么发疯的红毛，吓愣了，过了十秒，他转过身对冰雕说，“放我出去！”

“你得跟我走，不是再回去。”

“我我是启风！不是星笑，我跟他没半点关系。”

“有没有关系跟我回去就知道了。”

“回哪？神界净土？”

“对。”

红毛在冰墙这边急得要死，阿风背对着他，他只能看到冰雕那两只火窟窿，它的嘴是紧闭的一条缝。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拳头砸在冰墙上已经痛的没有知觉，但是这墙任怎么砸连一条细缝都没有。

“我没兴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