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膝盖缓缓蹲下来,挑出那两片,然后又在布料堆里大致看了看,才小心坐下来。望着这些布料,他发了会呆,然后摇了摇头,拿起剪刀,刚想按画好的孩子尺寸裁减,立即住了手。
“你从来没给我做过一件衣袍。”那拓埋怨的话犹在耳边。
阿风抚着被咬的脖根,“还是先给他做一件好了,不然,他又要吃飞醋了。”
他说做就做。
挑面料、画尺寸、裁减,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等他再抬头,看到叫他去吃饭的侍女时,才发现殿里早上了灯,殿外的天全黑了。
“那拓王在光殿吗?”
“不,他还未回来。”
“那,”阿风揉了揉眉,刚想站起来,发现腿脚都麻了,“把饭菜拿过来吃吧。”
“是。”
他扶着地毯爬起来,看着缝了一小半的长袍,那拓不喜欢浮夸的款式,就不加装饰了。
他盯着那个浅V领口,“在那里面绣两个缩写好了。”
阿风的缝针和绣花手艺都是叶光镇的几位好心大婶教他的。大婶们以为他捡了个孩子回来,个个心生怜悯,便主动教他这些女人的手艺儿,务必让他和小云逸能有几件穿得出去的衣袍。
侍女来收碗时,他又问了一遍,王是否回来了。这回侍女说回来了,在会议厅里。
阿风沉吟片刻,让她送点夜宵过去,然后又埋头缝纫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脚步声,阿风立即将缝了大半的衣袍塞进布料堆里。
这动作被刚跨进来的那拓看到了,他撅了撅嘴,一言不发拖着疲累的身体走进浴室里。
阿风想了想,又偷偷拿起那件衣袍快速缝起来。
本来男人做这针线活儿天生就没有女人手巧,再说都荒废好几年了,这针针脚脚更是说不上整齐好看,只能说勉强凑合吧。
男人从浴室出来,看到阿风移过身子,背对着他,心里压制的怒火又有抬头,他哼了一声,扯开被子钻进去。
阿风听到那一声冷哼,心里像针一般的难受,但他没让自己多想,又俯首飞快的缝起来。
那拓睡到大半夜转醒,看到殿里还有烛光,一抬头,不远处那个人还在低首飞针走线。
妈的!
他真的好气,又是火神又是小鹏,在他心里哪里有他那拓半点影子?!
“都什么时候了?”那拓走过去,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蹦出来,“你眼睛不想要了?!”
“啊!”突然传来声音,把全神贯注的阿风吓了一大跳,那针尖一下扎进手指里,疼得他叫了一声。
“怎么了?”男人拿过他的手,看着那溢出来的血迹,心像被蜜蜂蛰了下,没来由的疼。
“那拓,你别吸了,”阿风嫌弃他的口水。
男人狠瞪他,吮完血要抱他上床。
阿风立即往后一缩,一把按住男人伸过来的肩头,“你等等,马上就好了。”
男人火了,二话不说就来夺他手里的衣袍,力气又大又突然。
“嘶——”衣袍下摆被撕开一条口子。
阿风看到那条口子,脸黑了,那拓看到自己干的好事,也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