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来的，全都落在了软鞋上。

“花神，你给我慢点，好好的全喝完，你知道的，你若不吃完我是绝不会让你踏出火神殿一步。”火神转身，朝总管喊：“水。”

阿风用怨恨的眼神瞥了祂一眼，喝了一口祂递上来的水，拿起那半碗粥又喝起来，只是这次放慢了许多。

火神强逼着他喝了两碗粥，看他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才松了一口气。

“这下可以放我走了吧？”

“可以。”

总管已令取了一双干净的软鞋和白袍放在床另一头。

阿风立即捅上鞋，换上袍子，往外奔。

火神又一把抓住他。

“你还干嘛？”阿风的语气里带着愤怒和极不耐烦。

“火一刚处决，你现在下去可能会引众怒，万事小心不要冲动。”

阿风恶狠狠瞪祂一眼，震开祂，跑向门口。

火神打开神界，遥望那抹白影早无踪影的浓雾。

阿风火急火燎冲到火一的宫殿，看到上面挂着白布，里面弥漫着沉重、悲恸的气氛。

他踉跄着滑下独角兽，一步一步走向大殿。

来送火一最后一程的火族友人们看到花神走进来，他眼皮红肿，面无表情。

大殿里奏着哀乐，他一进来就停下了。

火一的棺木就摆在正中央，棺木前面摆着祭品，两只跃动火苗的长蜡烛和供人跪拜的垫蒲，垫蒲已被跪出深深的两个凹痕，棺木下方点着一盏偶尔跳动一下的长明灯。

阿风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越走越视线越模糊，最后，他一膝盖磕在大理石地面，双手撑地，看着那个白大理石棺木，庄重的、重重的将头磕到地上，然后抬起头，再看着一片模糊的棺木，磕下去。

这时，人群里发出一爆吼声，“你这杀人犯还敢来给火族长磕头？！”

许多忍而不发的人，随着这一引火索，跟着爆了，“对，就是因为你，我们的火族长才死的！”

“对，就是因为你！”

阿风似感不到东西被砸在身上的痛感，抬起头，盯着那没生气的棺木。

兄弟，我送你最后一程。阿风心里说着，再把头磕下去，撞在冰冷的了无生气的大理石上。

“放肆！个个都不想活了吗？”一个粗鲁的小伙声劈了进来。“竟敢渎神！”

阿风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声，和人们胆怯又岔岔不平的议论声，缓缓抬起头。

小鹏还没走到花神身边，被砸来的食物止住了脚步。

“神是保护我们的，不是来祸害人间的！他不是我们的神！”

“说得对！他不是我们的神！”

“滚！”

“你不配来拜祭我们的族长！”

阿风抹了一把粘在脸上的烂香蕉泥，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来，众人停下手，有些手里还拿着要攻击的食物。

花神对站在棺木旁的侍女轻声说：“心悦在哪，我要见她。”

侍女面露难色。

“你还有脸见我们的夫人？！！！！”人群中一个大妈将一只苹果砸到他的头上，“你是要看她也死透了没有吧？！”

“你这个可恶的大妈！”

大妈往后畏缩了一下。阿风抓住小胖子，“小鹏，我们进去。”

“不准进去！！”有几个胆大的壮汉气势汹汹扒开人群，冲上来紧扣住阿风的肩膀。

“放手！”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通往后殿的通道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