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荒唐，多么可笑。

“这就是我对远晴好的原因，他父亲替我的父亲顶了罪，我父亲欠他的，就是我欠远晴的，我想尽我所能偿还一些，让我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一些，这沉重的负罪感压在我的心上整整十多年，我对不起远晴，对不起……”乔越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压抑的哭泣声响了起来。

谢佳浑身颤抖着，而乔越却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以后我们结婚了，你答应我，和我一起，好好对远晴好吗，她是我乔家的恩人，还有，你说世界怎么就这么小，当年我父亲和贺国成开车撞死的小女孩竟然……竟然是纪辰的妹妹，不过我调查的结果显示不是亲妹妹，应该是纪昆的私生女，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谢佳一时之间竟然消化不了乔越说的这些，好一会儿，她才冷笑出声，恩人？向远晴只会是她的仇人，包括你乔越，现在又多了个纪辰，好……很好！全都齐了，正要说是造化弄人还是冥冥中早就注定了呢？

“哈哈……可笑，真可笑！你对不起的何止向远晴，还有我呢？还有被你父亲害死的我的父亲呢？你怎么不觉得有负罪感！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谢佳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着，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眼眶猩红，像是随时都要滴出血来一般。

然而她歇斯底里的质问没有得到乔越的任何回应，因为他已经不胜酒力的睡着了。

这一夜，对很多人来说，可能是个甜蜜的夜晚，不管是向远晴、纪辰还是舒荣荣、张西元，甚至把一切都说出来的乔越，唯独一个人——在黑暗中独自坐了一夜，这个人就是谢佳。

一个夜晚，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足够让一个人想清楚很多的事情，比如看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的谢佳，经过一个晚上思考，已经捋清楚了很多事情，也排除了心中的一些顾虑，坚定了某些原本就应该坚定的信念。

“醒了？就这么睡了一整晚，累吗？我看你睡得沉，也就没舍得叫你。”怀里的乔越动了动，醒来了，谢佳笑得一脸温柔的看着他。

乔越愣了愣，头疼的有些厉害，甚至忘记了自己昨天晚上说过什么，但是当他看到谢佳脸上的憔悴的时候，什么头疼都抛到了脑后，后悔不迭的蹭的一下就爬了起来，“你怕吵醒我，所以就这么干坐了一夜？你怎么这么傻？到底你是病人还是我是病人，你不用顾忌这么多的，真傻……”

乔越心疼不已，又自责，又感动。

谢佳无所谓的笑了笑，甚至反过来开始安慰他了，“我反正现在一天到晚的躺在床上，白天已经睡得够多了，一晚上不睡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么辛苦，又喝酒，我实在是不忍心叫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