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

龙薇面不改色，指向了远方街道上的一个妇人。后者衣着寒酸，怀抱着一个男孩，显然颇为困顿潦倒。

“那位夫人的丈夫，是一名采玉工。”

“南唐世子妃，喜好涂山通灵玉。然而这种玉石很罕见，几乎不存于世，成了一个缥缈的传说。”

“有贵族为了讨好她，强征大批玉工入涂山。山中环境凶险，许多人都被活活摔死，尸骨无存。”

龙薇淡然地道，“那位夫人的丈夫，正是其中之一。失去了家中的顶梁柱，母子俩从此受人欺凌、穷困潦倒。”

“什么……”

听到这里，龙樱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胸口的冰凉与恐惧，完全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愤怒。对自己亲手杀死世子妃的愧疚，一扫而空。

“明白了么？”

晨风中，龙薇的一头墨色长发飘扬，“让你心怀愧疚、食不下咽的人……也许，正是别人恨不得杀死的大仇。”

“人生于世，皆是恩仇缠身。”

“尽力完成自己的目标，已经足够了。”

“是……”

龙樱拭去眼角的泪花，用力点了点头。她的眼睛变得明亮，不再混沌，恢复了精气神。

她没有错！

杀了世子妃，是做了善事！是拯救了更多的可怜人！

“多谢您……”

少女满怀着崇敬，感激地看向龙薇，“女帝大人！”

“呵……”

晨光倾泻，将龙薇的长发映成了淡淡的金色。她的脸色无悲无喜，平静淡然，始终在俯瞰着大地。

“女帝大人？您在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