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卿,她会不会还活着?”
君狸心中忽然一动,立即出言问道。
倘若涂山卿还活得好好的,容瑾这些年的镇定自若,岂不是更合理了些?
玉姝却摇了摇头,缓缓说道:“绝无可能。你年纪尚幼,并不知晓当年所发生的事。青丘王族血脉,断然不会有存活的可能。至于旁的事,你应该去问青帝。他知道的一定比我更多,也更详尽。这些年来,明怜上仙想尽办法,也没能和青帝扯上半分关系。而你……”
玉姝犹豫了一下,才看着君狸,认真说道:“不管我对青帝,有再多的偏见。可我也不得不承认,他待你,到底是不同的。”
不同吗?
君狸没有接话,只是抬眼看了看远处。
这时周围渐渐亮了起来,已快到寅时了,大抵有些小仙娥也快起身来当差了。
“玉姝姐姐,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君狸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似乎半点也没被方才所谈论的事情影响,语气轻快得很。
“好。”
玉姝一边起身收拾桌案上,七倒八歪的酒坛子,一边柔柔地笑着,又道:“便是你,要我陪你一块儿回去,只怕也是不成的。青帝没有给你安排什么事做,可我却是要去当差的。这便走了。”
玉姝走后,君狸却还坐在怔怔出神。她总想琢磨些事情,可脑袋里却空空的,毫无思绪。
青丘帝姬涂山卿的那幅小像,总是在她眼前晃动着。
也不知当初是出了什么事,才让容瑾对涂山卿的事情,缄口不提。
她正胡思乱想着,对面却坐下一个神仙。
那神仙穿了身繁复精致的黑色衣裳,衣裳下摆处绣着层层叠叠的暗红色花纹,显得分外妖异。
他一双狭长的眸子,这时正含着笑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
君狸下意识抬眼看去,只觉得被他今日这身过分华丽的衣裳,给晃花了眼。
她从未瞧见容瑾穿这样艳丽夺目的衣裳。自君狸认识他以来,他便总是素雅的打扮。
容瑾本就生得秀雅,同沈誉这种行伍之人相比,他就宛若一个文弱的少年郎,身姿似竹,气质文雅。
这难得的一幕,却让君狸半天都无法移开眼。
待她回过神来,瞥见容瑾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脸色就有些羞涩。
只是君狸一向爱强装镇定,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显露出了女儿情态,便道:“许是与尊上相识不久,昨夜又睡得不好。这一大早上,脑子迷迷糊糊,方才竟然一时之间没有认出尊上是谁。还以为是昨儿没说完话,我师父又从妖界赶来了。”
容瑾没有戳穿君狸这拙劣不堪的借口,只轻扣了几下桌案,似乎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梆梆梆”的清脆响声,伴随着容瑾不断轻轻扣打桌面的动作响起。
君狸偷瞄了他好几眼,却见容瑾面露沉思之色,一时半会似乎无法摆脱这种状态。
她方才一直有些烦闷,毫无睡意。